算别人算不清的账
针对同样一件事,时间不同,对这件事的价值观选择就不同;这件事合不合理,若是根据价值观来筛选,而不在于这件事本身值多少钱,那这笔账的算法就不一样。算别人算不清的账,是董事长最难做的一件事情。你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就要作决定,这就牵扯到了算不清的账,因为你是投资未来,而很多人只要现在。
一个董事长的创造性空间就是其对未来的假定,然后据此作今天的安排。但无论你再怎么做,也人算不如天算,所以董事长的智慧极限也就在其生命极限上,没有一个董事长能把后面三代都安排完,现在的安排所依据的假定也是在一个非常有限的前提下才能付诸实施的。算这些算不清的账,就是算现在和未来。当一个领导者就是在今天、明天、后天,还有昨天之间,不断地过滤和做决定。
哪些属于算不清的账呢?针对同样一件事,时间不同,对这件事的价值观选择就不同;这件事合不合理,若是根据价值观来筛选,而不在于这件事本身值多少钱,那这笔账的算法就不一样。比如同样一百块钱,如果用作赃款我就不做,用作善款我可能会做,但也不能全做,全做公司就无法持续发展了,中间还得留点利润。公司在做决策时,赚不赚钱有时不是唯一标准,还有很多社会价值方面的考量。就如绿色环保这件事,即使少赚5%我也愿意做。价值观决定了公司是不是一个负责任、令人尊敬的公司,而做这样的公司常常是要花成本的。
同样一件事,究竟该跟谁做,也是很有讲究的,这很像女孩找老公,嫁给不同的人,命运绝对不同。很多人都不主张早恋,我家小孩有约会时,我却很鼓励她,她觉得很奇怪。纵观人类历史,你会发现幸福跟恋爱的起始年龄没关系,历史上没有一个特定的规律说几岁开始谈恋爱人就一定行。但与女孩跟谁恋爱绝对有关系,我关心这个,不关心她什么时候开始恋爱。在孩子18岁以前我有监护人权利,只要求她在公开场合约会就行了。18岁以后这些我都不再管。但她跟谁恋爱,能决定她一生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能过什么样的生活。如果她跟恋爱对象都很上进,比如两人一起努力读书备考清华,那这个恋爱越早开始越好;如果她跟一个黑社会烂仔在一起,即使等到25岁开始恋爱也不行。
公司也是一样,不在于做什么,而在于跟谁做。我们做新城国际项目,有很多选择对象:私人的、国企的、外资的,专业机构、非专业机构,甚至还有来路不明的钱。早些年我们不懂,只要给我们钱,我们都叫爹,后来发现不行,好钱才叫爹,坏钱我们不要。
在合作中,跟谁做,选择什么样的价值观,什么时间做,这些考量使得每件事情都可以有无限多的组合,这是困扰董事长做决策最多也是最难的一点。在上海做商用不动产,我们有10个亿,那这个项目应该跟谁合作呢?如果没有好的合作伙伴,我们会选择不做。最近有机会跟香港置地一起投标项目,我就毫不犹豫地决定做。香港置地成立120年了,信用绝对好,它挣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和这样的公司合作,我们当然要做!选择一个新的合作伙伴,除了对方专业上要很强之外,我还希望这些专业能转化成万通未来的优势。决策的顺序永远是未来和现在要平衡,好和坏要取好,优和差要取优。这样钱的作用才可以放大到无限。
我们在做立体城市规划时,想请国外一家很牛的机构做顾问,我们花钱请他们,但他们不做。他们说没来过中国,对这里的人和做事习惯不了解。但之前他们跟香港置地是长期合作伙伴,有次见面时他们顺便提及:在中国大陆有家叫万通的公司想和我们合作,这家公司你们了解吗?香港置地说这是家好公司,结果他们马上给我们打电话,同意合作。所以,过去的一个决策会影响后边很多事情。如果当时你碰上一个坏人,他不仅让你做不了城里,还可能偷税漏税、行贿乱搞、拖你下水。各种决策的累积成就了企业的现状,现在我们不欠钱,没有官司,因为一开始我们就决定跟好人在一起,近朱者赤,我们也变成了好人。董事长的工作,就是算这类算不清的账,算现在和未来,算是非善恶,算合作伙伴的优劣,在这个框架内决定用这些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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