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对华盛顿围绕债务上限问题的政治活剧显然无动于衷。股票市场的跌幅有限。美国两党在周末期间就联邦政府债务上限问题达成了妥协,股市虽然因此而出现反弹,但有关美国经济的更多坏消息周一很快就使这股反弹势头销声匿迹。
不过,在股票市场的一个阴暗角落,投资者确实得到了表明依然有风险潜藏在金融体系中的提示,华尔街严重依赖短期融资来为长期投资提供资金的普遍做法尤其具有风险性。
在上周五有关债务上限问题的不确定性达到最高潮时,一些按揭房地产投资信托遭遇了一场微型闪电崩盘。在早盘交易中,Annaly Capital Management的股价几分钟内就暴跌了19%,而American Capital Agency的股价则下跌了22%,不过后来又收复了失地。这两家房地产投资信托(REIT)使用通过举借短期债务筹集来的大量资金投资政府支持的按揭证券。
据说两公司股票遭遇的抛售是由投资这两只股票的投资者事先设定的止损指令引发的。如果股价变动达到一定量级,止损卖盘指令就会被触发。利率上升一直是房地产投资信托面临的重大隐忧。因为这会给此类企业带来双重打击,它一方面会损害房地产投资信托手中长期按揭证券的价值,同时也会提高这类企业举借短期债务的成本。
但投资者上周五恐慌性抛售房地产投资信托的股票实际上另有原因。他们突然担心,房地产投资信托将无法进入它们赖以筹措资金的债券市场。通常,房地产投资信托通过签订回购协议的方式取得贷款,它们承诺以手中有政府支持的按揭证券为贷款抵押品。通过举债进行投资可以放大它们的投资回报,这种做法帮助Annaly实现了高达16%的股息收益率。
但对回购协议的依赖却隐藏着巨大风险,只不过人们往往很少想到它。截至3月31日,Annaly通过签订回购协议获得的贷款达800亿美元。这其中包括110亿美元一天后到期的贷款,以及220亿美元两天至29天后到期的贷款。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Annaly手中940亿美元的按揭贷款支持证券有99%的期限都在一年以上。如果Annaly不能及时借钱还上到期的回购协议贷款,它有可能被迫进行资产清算。
幸运的是,回购协议市场不大可能完全冻结。在此次金融危机期间这一市场依然保持了运转。鉴于该市场对银行体系的重要性,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eral Reserve)也有可能会努力避免回购协议市场出现冻结。
回购协议市场出现某种程度的银根紧缩可能也是可以应付的。证券公司JMP Securities的德兰尼(Steve DeLaney)说,房地产投资信托可以用手中的政府支持按揭证券作抵押品,在回购协议市场上借到相当于这些抵押品价值95%至97%的贷款。在金融危机期间,这一贷款金额与抵押品价值之比出现了下降,但也不过是降至93%左右。
然而依然未变的一个事实是,Annaly太过依赖回购协议市场,它在利率变动方面的风险敞口太大。许多高负债率借款人在金融危机期间得到的教训是:大量的短期融资能在一夜之间从利润引擎变为巨大的债务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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