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博会是人类文明的盛会,也是人类进步的风向标。世博会起始于工业革命时代。1851年阿尔伯特亲王为了弘扬工业文明,亲自为伦敦世博会设计了一套工业与艺术结合的展示体系。1915年旧金山世博会主办方组织了一批专家用8个月的时间开发了一套以“服务”为主题的展示体系,提出“商业也是服务”的理念,强调人类生产活动的目的不是为了销售,而是为了使用,服务应被视为“产业的真正目的和社会职能”,在展示类目上是如何体现的呢?比如它将“矿产与采矿”改为“矿产与冶金”,突出了“冶金”服务于人类需求的功能。可见,在服务经济形成的萌芽时期,世博会已经在发挥导向作用了。在服务经济的时代,“服务”作为“产业的真正目的和社会职能”的理念并没有改变,有了“服务本位”的理念,我们就能挖掘出更多的需求,创造出更多的价值,开发出更大的市场。而这些需求、价值和市场都是围绕着服务展开的。
上海世博会传递了当今世界现代服务业发展的新趋势、新特点和新思路,为促进长三角地区现代服务业发展开拓了无限的想象空间和发展空间。世博会让我们看到了服务业的很多新需求、新价值和新市场,同时也让我们感受到在现代服务业发展上与国外之间的差距。
最近看了一些国外对上海世博会的评论,问题较集中的是高成本。有些批评也是值得我们反思的。比如说,世博会很多设施或者服务的投入都是一次性的,假如更多采用融资租赁的话,成本是否会更低一些呢?我相信十年二十年以后再办世博会的话,也许花的钱会比现在少很多,现在我们的现代租赁业与国外发达国家相比差距很大,不仅规模小,档次低,而且对国民经济的贡献率和设备市场渗透率也是很低的。在物流方面也存在同样的问题,不是我们不想做得更好一些,而是现在的服务业还没有达到这样的程度。我看了一份国外对上海物流业的调查,我们的物流业将近一半(44.6%)是私营小企业,近三分之二(71.8%)是百人以下的小企业,这样的水平能适应现代城市的发展吗?所以,我认为,世博会给我们现代服务业最大的启示就是如何真正解决要素地位的变化,即从有形资源第一转变为无形资源第一,从量的增长走向质的增长。
必须追求平衡协调发展
现代服务业发展要处理好三个关系。
首先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上海世博会告诉我们,过去那种以征服自然为手段的经济发展方式已经走到了尽头,今天人们应该更加尊重自然、尊重传统、尊重人。上海世博会突出表现了现代社会发展的两大主题:可持续发展和包容性发展,现代服务业发展也离不开这两大主题。
其次是二产与三产的关系。我们的三产水平不仅低于发达国家,而且低于一般发展中国家?所以肯定要大力发展三产。但二产与三产也有一个平衡的问题。无论是纽约还是伦敦最近都在重新检讨经济再平衡的问题,提出要重视二产,因为过去偏重三产的结果是中等收入家庭减少,就业机会减少,而遇到经济风波时抗风险能力就差了。有研究表明,制造业不仅为就业提供了机会,而且有25%的科学家和相关技术专家以及40%的工程师以及相关技术人员从事制造业。这一群体是不应该忽略的。
第三是传统服务业与现代服务业的关系。两者不可偏废,但现代服务业的竞争力体现在质的高低上,传统服务业靠的是政策,现代服务业靠的不仅是政策,更重要的是人才,传统服务业的提升有赖于现代服务业的引领。
必须追求质的发展
按照国家对长三角发展要求,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上海以及长三角都要大力发展三产,要达到55%以上。但如何发展有一个观念问题,我们不能仅仅依靠做类似迪士尼的大项目来达到拔高现代服务业比重的目的,现代服务业的发展一定要突破过去那种指数增长的模式。
在所有现代服务业中,渗透和引领作用最强的是信息产业。有数据表明,在美国,信息产业在所有服务业中独占鳌头,如2001-2008年美国363个大都市圈经济总量增长了17.42%,而在15个服务性产业中,有10个服务性产业的增长率处于18.00-49.04%,高于经济总量的增长率;其中信息服务业以49.04%的增长率居首位。信息化对其他产业的提升还具有引领和提升的作用。庄臣公司2007年尝试一项物流运输项目——“用车装载计划”(Truckload Utilization Project),比如一车冷冻袋轻于标准货车的最佳负荷,而一车清洁剂要重于最佳负荷,于是庄臣公司利用信息化实现合理化装载,在12个月的时间里少用了2098辆卡车,减少了168000加仑燃油,节约了将近160万美元。同时信息化能提高运行效率。比如几年前,东京大学研究室大楼进行了IP化智能楼宇改造,耗资4000万日元(约合320万人民币);大楼一年的电费是1亿日元(800万人民币),节能效率达到30%,一年多即可收回成本。
同时,这届世博会让我们看到了与国外的差距,最突出的是国际化水平。国际化的关键在于人才,我们缺少具有高度国际化能力的金融人才、咨询人才及法律人才,而现代服务业要实现质的发展没有这些人才是不行的。信息化关系到现代服务业的深度,国际化关系到现代服务业的广度。国际化不仅能提高现代服务业的竞争力,而且可以将服务向区域外延伸,向国外延伸,把高端的外包业务延长到国内甚至国外。
必须追求开放式发展
现代服务业要加大开放力度。“开放式创新”的创始人切斯布拉夫认为,竞争优势往往来源于更有效利用他人的创新成果,强调了外部知识资源对于创新过程的重要性。美国情报学家凯尼格通过对企业的长期调研发现,外界信息源和信息源的多样性是技术创新得以发展的主要因素。因此,长三角区域不仅要倡导开放式创新,而且要致力于打通长三角区域的信息流。信息流一旦畅通,它释放出的能量将是相当可观的。
现代服务业要大批引进优秀人才。资源是跟着人走的,有了人才不仅可以吸引资源,而且可以催生新的资源,同时,人才本身也是一种资源。世博会提高了上海及长三角在国际上的知名度,今后更多的人才将会向这一地区集聚。
现代服务业要更多依靠行业管理。随着税制的不断改革和政策的不断完善,地方政府可以动用的财政资源也将不断缩小,“大政府”逐渐向“小政府”过渡是必然的趋势。因此,充分调动民间活力将是政府尤其是地方政府今后需要着力解决的重要课题。充分调动民间活力不是放任自流,而是加强管理,政府要推进职能转变,充分发挥行业组织在调动民间活力中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