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个下属走进你的办公室寻求帮助:她未能按计划完成公司网络新产品线的发布。所有的原型制作已经完成,产品的第二版测试也通过了,可公司负责IT事务的副总裁还没做出最后的批准。截止日期一次次拖后,不管提醒了多少回,也不管说了多少好话,可她就是得不到那位副总裁对项目的关注。
作为她的经理,你该怎么做呢?如果你的第一反应是给她一个解决方案,那么,请你再想想。
为员工的问题提供答案,可能常常是解决问题最便捷的方法,但是,这么做的长期损失大过短期的收益。你采用这种权宜之计,会阻碍下属的发展,会让你错失员工们一些效果不错的新想法,此外,还会给你自己增加过多的负担。在面对某个员工的问题时,你可以以一种更能产生价值的方式做出回应,那就是:通过提出正确的问题,帮助她自行找到最佳解决方案。我们在这里谈的并不是随便提出什么问题,而是提出能激发他人以全新的角度思考、能拓展他们的视野而且能让他们对组织做出更大贡献的问题。
通常情况下,具有如此效力的问题都是“开放式问题”,它们并不寻求某个特定的答案。这样的问题往往以“为什么”、“如何”或者“你觉得……怎么样”来开头,它们为下属搭建了舞台,让他们自行探索解决方案、提高自己的能力、增强信心并让他们多取得一些成果。
按照下面的框架提问,可以让你在恰当的时间提出恰当的问题,以便对需要解决的事项形成清晰的理解和共同认识,同时也为下属增加自主权。
提出正确的问题
“赋权”(empower)这个词语总是被人们随意挂在嘴边,所以,有人不理解其真实含义也情有可原。它真正的意思是:让人们拥有权力,为人们灌输一种他有力量而且有能力的感觉。“当老板向一位下属征询意见的时候,他就传达出了下属很出色的信息——而且,他可能比老板更出色。下属因此获得了信心,并会变得更称职。”位于华盛顿特区的乔治华盛顿大学(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的人力资源管理和国际事务教授迈克尔·马夸特(Michael J. Marquardt)这样说道(他著有Leading with Questions: How Leaders Find the Right Solutions by Knowing What to Ask一书,该书由John Wiley &Sons出版社于2005年出版)。
但是,一个关于赋权的问题,不只是传达出对被问者的尊敬,它实际上还能促使被问者向思考者和问题解决者的方向发展——这样的问题因此既能实现短期价值,也能创造长期价值:短期价值就是为手头的问题催生了一个解决方案,而长期价值则在于给下属将来独立处理类似问题的工具。
而另一方面,一个剥夺他**力的问题,则会削弱被问者的信心,损害她的工作绩效。通常,提出这类问题的人关注的是对方的失败,或是对方为何误入歧途。
最有效同时也最能让他人有权利感的问题,能以下面一种或多种方式创造价值:
1. 它们能明晰思路:“你能对这种情形多做些解释吗?”
2. 它们能够构建更好的工作关系:不是问下属“你完成销售目标了吗?”而是问“销售进行得怎么样?”
3. 它们能帮助人们以分析和批判性的眼光去思考:“按这个路子做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4. 它们能激发人们反思,并激发人们以新奇的、无法预测的方式来看待问题:“这种方式为何奏效了呢?”
5. 它们能促进突破性思维:“这个问题能用其他方式解决吗?”
6. 它们能挑战一些假设:“如果你开始分担实施过程的责任,你认为自己会失去什么?”
7. 它们能让下属想出自己的解决方案:“根据你的经验,你建议我们该如何做?”
营造一种坦然提问的组织文化
营造一种将问题广泛应用于创造价值的文化,首先要做的是让下属知道你很看重他们的提问。“举例来说,你可以让他们把最好的问题在绩效评估时提出。”马夸特谈到。这些可能是他们去年提出的问题,为公司带来了新的业务思路和全新的解决方案;也可能是他们在绩效评估期间想问你的问题,这些问题能提高他们自己以及业务单元或者团队的成效。
同样重要的是,作为领导者,你要在提出问题的方式上率先垂范,从而使你的团队成员在向下属提问时仿效。比如,你可以通过提出下面这类问题来跟踪团队协同工作的状况。
我们今天已经一起工作三小时了,作为团队,我们哪点做得最好?
是什么东西让我们成功提出了一个富有创新性的战略呢?
我们怎么才能提出更好的问题呢?
我们怎么将学到的东西应用于我们工作的其他环节呢?
什么样的领导力技巧帮助我们取得了今天的成功?
通过提问你能得到什么
当你参加团队会议或者进行一对一的面谈时,你需要经过缜密的计划,才能提出一系列问题,而不是简单地发表一些观点——但你获得的收效将是巨大的。在担任总部设在弗吉尼亚州阿灵顿(Arlington)的世界发展和培训中心(World Center for Development and Training)总裁期间,马夸特就曾亲历过这种情形。
他问每一位下属:“你们认为,我们目前还没有实施的想法或战略,有哪一个会对我们公司的成功贡献最大呢?”对这一问题的回答产生了令人惊异的结果。马夸特回忆道:“我们提出了一个我以前从未想到过的营销战略,这个战略能为我们的客户增加好几项新服务。”其中包括一个短期认证项目,以及将课堂教学和在线学习混合起来的几个课程。另一项行动是,团队检视了东欧和东南亚地区的新市场,并在这些地区培养了当地的合作伙伴。因为这些都是马夸特的直接下属提出的,他们投身其中的热情非常高。“他们承担了设计、市场营销以及实施这些新项目的职责。”马夸特谈到。
在团队会议上以提问来引导会议,你还可以帮助消除工作的模糊之处,就各项议题达成协作。“大部分团队刚组建的时候,成员之间无法密切协作。”马夸特谈到。“当领导者走进一个团队并陈述一个问题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以同样的方式理解这个问题。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举例来说,如果某个产品不好卖,你可能会觉得,那是因为市场营销计划做得不好。但是,如果别人认为原因出在产品上,结果会如何呢?你不提出“你认为问题出在哪儿”这个问题,你就无从了解到这一点。而没有对问题所在取得一致意见,你就无法制订出解决这一问题的战略。此外,提出这类问题还能让团队成员了解彼此的观点,并对他们要着手处理的问题达成共识。
不应该问的问题
马夸特指出,与公司中“没有糟糕的问题”这一老生常谈正好相反,有几种问题确实会给下属带来消极影响。
如果领导者的问题专注于下属没有成功或者不能取得成功的原因,会迫使下属采取防御的或者对抗的姿态,从而让他们丧失本来拥有的能力。这类问题关闭了成功的机会之门,导致人们无法澄清误解,无法达到目标。这些问题包括:
你为什么没有按期完成?
这个项目出了什么问题?
谁没跟上进度?
你不知道什么更好的方式吗?
“诱导性问题”(leading question)寻求的是一个特定的答案,这类问题将被问者置于消极的境地,迫使他按着提问者既定的路线走,或者会给他施加社会压力,迫使其妥协。这类问题具有很多负面作用,下面的这些诱导性问题让下属无法给予坦率的回答,并会阻止人们进行坦诚的讨论:
你应该自己完成,不是吗?
你不认为约翰就是问题所在吗?
团队里的所有人都认为问题出在约翰身上,你觉得呢?
“封闭式问题”(closed question)需要特定的答案,它们是启动和结束一个谈话的有效方式。可是,如果领导者一连串地提出类似下面的这些问题,就会让下属觉得自己是在受到质问:
难道这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吗?
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有多少人来参会?
还有谁来参会?
报告什么时候准备好?
他们的成功就是你的成功
当你努力以询问而不是吩咐他人的方式从事领导工作时,要记住的是,你的成功取决于下属的成功。通过向下属提出恰当的问题,你可以帮助他们提高自行解决问题的能力,提高他们的创造力,使他们足智多谋。他们在这些方面具有更大的优势,不但会在你身上明显地体现出来,而且在新挑战来临时,还能让他们为你和整个组织提供更好的帮助。
“你不必为了得到答案才提出一个出色的问题。”马夸特谈到。“一个出色的问题最终自会引出答案。”(来源:哈佛商业评论 作者:Judith R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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