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学日本人
不得不佩服日本人的“一根筋”精神,任何民族都无法超越他们对产品上的执著。但是,当他们带着同样的思考模式和执拗精神来做手表行业时,却永远也无法超越瑞士的手表。仅仅从手表的功能上来说,日本表的技术进步多了,电子表、石英表、光动能等,这些都是瑞士表所擅长的“机械表”无法赶超的。
可惜的是,日本表总卖不到瑞士表的价格。日本人执拗于产品,而完全迷失了手表业的行业本质在哪里。手表的行业本质不是看时间的功能,而是珠宝式的身份验证。而体现身份的需求,就不是手表技术如何进步的问题这么简单了,很多时候是通过稀缺性体现的。比如百达翡丽经常限量发行,或者定期回购旧款,用这些噱头来表达自己的经典稀缺,同时在款式上迎合顶级人物的喜好(比如低调奢华等),只有这样才吸引了类似普京这样的顶级大佬。
而我们看到的日本表,立足产品本身,纵然产品很有品质感和科技感,但真正有品位的人有几个在手腕子上带着高科技的玩意儿?他们一定不想被人误认为是奥特曼!日本人完全是为了造表而造表。瑞士表或许在技术上根本没什么进步,几十万的百达翡丽机械表照样走不准,论精确度不如几块钱的电子表,但这并不妨碍百达翡丽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摩托车行业也是如此。如果论机车的发动机性能,或许日本的雅马哈、铃木的表现都比哈雷更优越更省油。但他们绝对没想到哈雷机车化腐朽为神奇,把自己发动机噪音大的弱点描述为“雄性”,超越了技术,直奔消费者身份。
而且,哈雷把努力的重点放在“哈雷俱乐部”上,定期组织哈雷太子们郊游,搞些奇装异服穿穿,装点些挖鼻穿孔文身之类,努力维持哈雷太子小团体的荣誉感。哈雷真正把目标锁定了人而非机车,所以一台哈雷机车可以卖到相当于中级汽车的价钱,哈雷太子们为了自己的身份而买单,而不是机车本身。而当大家都买得起汽车时,日本、中国的摩托车逐渐脱离了我们的视野,而钻到越南、柬埔寨等贫穷国家获取微薄利润。据说,宗申摩托的销量是哈雷的十几倍,哈雷的利润是宗申的十几倍。这就是两种思考模式的不同结果。
盯着人的商家越来越活跃,盯着产品的商家越来越拧巴!
暗藏的力量:老树发新枝
玩具市场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越简单的玩具,越有生命力。相反,如今那些功能复杂的现代玩具,反而没有最普通的玻璃球、陀螺等玩具的生命力。一架遥控车,能翻跟斗、能直立,甚至能变形,功能花样翻新,孩子第一次看到这个玩具时,可能兴奋得尖叫,但是这个孩子一旦玩过几次之后,很快没有了热度。最后这个玩具和其他一大堆玩具一样,碰也不碰了。
孩子手里一直在玩的玩具是什么呢?其实都是最简单的玩具:跳跳卡和悠悠球——跳跳卡就是那种孩子们用来互相赢取的硬纸片,类似前几代人玩的“摔纸包”;悠悠球就是一根绳子系着类似空竹旋转的玩具。跳跳卡价格不高,但由于重复购买,几乎吸走了孩子们的大半零花钱;悠悠球尽管重复购买率不高,但是孩子们买几个单价过百元的悠悠球也是家常便饭。
科技含量高、功能多的玩具,为何不如简单的玩具畅销火爆呢?我们后来明白了,这仍然是两种不同思维导致的结果。一种思维是把焦点放在玩具身上,另一种则把思维焦点放在人身上。
焦点在玩具身上的厂家,一味地开发玩具本身的性能、乐趣,他们认为玩具好玩就能吸引孩子,就如卖食品的要把食物弄得很好吃来吸引食客一样。然而事实是,卖得最好的,却是并不好吃的汉堡薯条。玩具开发者忘记了,再好玩的玩具也有功能穷尽的时候。一旦孩子发掘了玩具的所有功能并不再新鲜之后,孩子就会弃如敝屣地放弃。
是什么因素导致孩子不断地玩跳跳卡、悠悠球呢?原因不在玩具身上,而在孩子身上。以悠悠球为例,要打破买单者父母这个关卡,就不能诉求玩的主题了,而应该诉求手脑协调,这样可以轻松打通购买上限,在这个意义上来说,玩具的概念不再是“play”而应该是“study”。
仅仅停留在商品性能的体验上还不够!这还没有上升到附加价值上,如果要想让商品的附加价值继续提升,就必须继续外扩。一个孩子独立地玩悠悠球,只能从操作中体验稍许乐趣,当几个孩子一起玩的时候,大家就多了交流比较的乐趣。在这个层面,悠悠球满足了孩子们交流“争胜”的需要。
再继续外扩,发现孩子们天然有“社交”的需要,社交总得有个话题吧!这时悠悠球成了社交的载体。就像我们这一代的老男孩,过去是通过弹玻璃球达成与伙伴社交的,现代是通过打高尔夫达成社交的一样。如果类似悠悠球的玩具企业有意识地引导这些,通过电视片塑造偶像、活动比赛刺激参与等方式,推波助澜,这些很快就不是生冷的产品了,而是一个热火朝天的文化。
当我们把焦点瞄准消费者,而不是商品本身来展开我们的推广的时候,我们发现其空间大到不可想象。做玩具首先要考虑的是人,而不是玩具本身。这就是那些越简单的玩具越有空间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