呷哺呷哺,近几年正在国内快速扩张,开店速度越来越快,已经遍及大江南北,受到消费者的欢迎。今年,呷哺呷哺的计划是每四天开一家。
“翻台率是经济分析师、记者感兴趣的,都在研究,”贺光启对此不以为然,“的确是最直观的,但是背后还是系统,一系列合理性的判断。如果你电流供应都有问题,坐在那半小时不开锅,怎么翻得起台呢?”
13年、超过150家店、日均9万人次,业内推测呷哺呷哺的翻台率为7(单位餐桌使用率),按照人均30元的消费水准,一年下来就是近10亿元的营收。贺光启说,他的目标是在中国的每座城市都比肯德基多一个店面。
做老板就像做船长,小船掌舵,大船睡觉。贺光启没有安闲度日,据说去年他的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全中国飞来飞去,制定市场战略,今年飞行疆域扩大,改成了满世界跑。
不过他不变的爱好是充当神秘顾客。呷哺呷哺门店是他的首选会客场所,尽管这里热气腾腾、有些喧哗。贺光启通常采取就近原则,碰到哪家进哪家,他这样年龄的顾客坐在二三十岁的学生、白领旁边,不免有些不协调。在餐饮界有个道理,让门店员工时刻紧绷神经才能出好的管理效果,门店中只有衬衫上印满“呷哺呷哺”Logo的门店经理才认识贺光启,有时经理恰好在后厨,服务员们不知道这个操着一口台湾普通话,对菜品了如指掌的大叔就是大老板。这身份让他更容易看到运营中的细节问题,例如制定十年的规矩是否被认真完成,不满意时的他绝不会立刻暴跳如雷,而是耐心记下后回去补充在新的章程上,做到最高效的查漏补缺。
北京130余家店,天津和上海各十几家,如果按照每日两餐,贺光启需要三个月才能结束呷哺呷哺所有门店的神秘顾客之旅。不过他真正的梦想是在整个中国拥有几千家店,也许那时需要他花几年时间才能完成他的大工程。
从呷哺呷哺每家店热火朝天的劲儿来看,它似乎已经是北京各火锅品牌难以忽略的对手。但一些火锅从业者并不愿评价呷哺呷哺,如果追问一句,得到的回答往往是,“不是不屑于对比,而是没有可比性。”
干净、快速、方便,这是消费者选择呷哺呷哺的原因,这恰好与几年前人们选择肯德基、麦当劳的理由同出一辙。或许火锅同行不愿评价呷哺呷哺的原因正在此:呷哺呷哺不能完全算是火锅,它的身份更像快餐。实际上,这是贺光启奋斗十年后终于等到的评价,为了达到这个效果,他甚至使用了“逆向生长”这一招,仿效自己原来从事的珠宝生意,让呷哺呷哺从工厂开始起步。
1993年来到大陆的贺光启最初选择了珠宝生意,在一个国内外信息不对称的时代,他的“金鹅珠宝”拥有北京和东莞两地工厂,在几百家国营商场销售专柜,年销售额轻松达到数亿,每天的应收账款都在800万元以上。但这也是个趋于平缓、处于下坡的行业,贺光启开始寻觅方兴未艾的领域。
他首先看到的就是快餐行业。北京除了国营大饭店就是路边摊,他相信未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外面吃饭,这为快餐提供了机会。而日本流行的一人一锅由于“一对一”的服务特点,人均消费较高,到了台湾演化为高、中、低端都有的吧台火锅模式,贺光启想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客人坐着舒服,商家操作也便捷的模式在大陆表现出来。
按常理来讲,从头开始开店,最有效的方式是前店后厂。但是贺光启没有照办,他先跑到丰台区方庄小区租了几百平方米,一边成立总公司,一边办中央工厂。
贺光启认为,标准化工厂最大的特点是制度,进出货、菜品、运输渠道、安全库存,种种因素归结起来都要被制度紧紧相扣。前期管理多数松散的餐饮就这样嫁接上工厂的标准化风格,何况还是以严谨著称的珠宝行业。在一个珠宝厂中,供应商至少几十家,首先要为长期还是短期供货来评级;将宝石做成首饰、戒指以及不规则物品等也要分类;各种运输车、货箱进出的库存管理要写清楚;而且作为大额消费品连摆放也不容许出错。
贺光启头脑里的重中之重是采购,珠宝业对宝石的苛刻瞬间幻化为对餐饮的“野蛮”要求。一斤鸡蛋有大有小,可能是九颗或八颗,如果现在不分清楚,未来顾客就会嫌弃隔壁的鸡蛋大我的小;大白菜有七八种,产地、土壤不同,未来店开多了,肯定不能挑选量产不好的;香菜叶多宽会决定末多细,土豆大小不一样,片大就不一样;谁都知道宁夏的枸杞、黑龙江的木耳、福建的海带、鲁西的牛肉最好,“但是做火锅,除了口感之外,下到锅里不到两分钟就得熟,不试你永远不知道。”
位于方庄的中央工厂被规定为支持开始加店的体量,旁边的公司中,企划部、拓展部、采购部、财务部各种部门一应俱全,还买了一部车作为配送车。 “菜、肉、筷子、餐巾纸、锅碗瓢盆和生产设备都准备好了,但是没有店,营业执照还没批下来。”从1996年开始,贺光启筹备了两年,他的思路是一不做二不休,后台系统没有做好绝不开张,“那时候盐巴也有假的,你听说过嘛?万一进货没有区分开,立马就有问题。打仗就是要粮草先行,开饭馆就是要把中央厨房先设好。”不过他的计算也有小小失误,在店铺达到7家时,方庄的中央工厂就不够用了,他便看上大兴郊区一个标准的首钢液压机械厂厂房,迅速租下。
多年管工厂的经验让他自信十足,没有请一个餐饮行业中的职业经理人,公司几个创始人都是原来珠宝公司的同事,财务出身。几个人都事必躬亲,后厨加工服务中,按照服务需要移动的路线(专业说法为“动线”)自己走了一遍。这些极其严密的思路延续至今,另一个突出的好处是省钱,两箱长短不一的筷子差几块钱,一卡车过来就是差几百块,如果不立规矩永远都会有糊涂账。而到后来,贺光启的苛刻继续往上延伸到农户端,对于全国300个负责供应的农村供销社,叶菜都需要农户在田间收货后负责洗净、切皮切段、封装后运到呷哺呷哺的中央厨房,运输时间保证在五个小时左右,这为凌晨收菜降低了难度。
如果只是做一家火锅店,这一切有点小题大做,找个职业经理人,看别的店从哪进货,如法炮制,难道不行?但贺光启的真正目的是快餐。当流程快起来,店铺多起来的时候,只有固化下来,细枝末节才能防止被忽略掉。
贺光启并不是第一个为实现中式快餐而努力的创业者。“快”和“标准化”是中式快餐的两大拦路虎,中餐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艺术,厨师就像艺术家,“大厨一跑,餐厅玩完”,而做快餐偏就要消灭大厨;中餐也是兴师动众的厨房工程,环节多,难立标准,快餐则需要供应链的流程简单,越复杂越容易出错,越无法提速。
“肯德基做一个汉堡只要5分钟,但是5分钟对于中餐来说下不好一碗面,也蒸不好一个馒头,而且菜至少要炒熟吧,红烧肉至少要烧出来吧!相比较,日式快餐都会容易很多,比如吉野家和味千拉面,烤物、炸物很多,还有生吃的,一刷酱就好。中餐的研发阻力太大了,”上海一家餐饮集团市场部经理魏然说, “先天的劣势,现代技术没办法弥补。”筛来筛去,有两种模式其实是特例中的特例:麻辣烫和火锅。“我觉得麻辣烫算有快餐基因,还易于外送。”但这种大排档形式又有点难上台面。
贺光启希望把呷哺呷哺打造成中式的火锅快餐,实现火锅的标准化和快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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