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荒木经惟
东京“怪老头”荒木经惟是一个极具争议性的人物,让人又爱又怕,毁誉参半。他有让人过目不忘的外形,黑框眼镜、略略秃顶、日式木屐、八字胡、爱猫Chiro、头发成猫耳状……他的作品似乎跟他的名字有点像,又“荒谬”又“哲学”,这种冲突体现在他的作品中便有了生与死的交织,情欲与暴力的暧昧。
荒木创造力惊人,每年出版不少摄影集,据统计,摄影相关著作至今累计超过400册,同时也四处开设摄影专栏,堆积如山的照片与他真真假假的情事也使荒木经惟一直成为媒体舆论关注点。他曾这样描述摄影与真实的关系:“说不定就是为了蒙蔽事实,才需要所谓的技巧吧。玩弄所谓的技术,等于是为了把自己或真相隐蔽起来。技巧,是为了蒙蔽观者的眼睛。”荒木经惟经常承认自己不是那么真诚。摄影只是他表达生命的一种方式而已,而他旺盛的生命力也体现在如此丰盛的产量之上。
荒木经惟在《荒木经惟的天才写真术》中有很多他神神叨叨的呓语。这些看似漫无边际的思绪中,不乏他对艺术乃至生命最底层的看法:“活着,生与死。对于生与死的爱,那就是摄影; 相机是工具,以此拍摄出来的照片是作品。然而在按下快门的那一瞬,其实摄影已渗入生命;所谓摄影,需要呈现及捕捉等各种技巧;而所谓拍摄行为,简单来说,就是你与别人的交情和关系。与其阻断情感,倒不如往更深的方向延伸;如果要改变人生,就要换男朋友,换女朋友,或是换个地点。如果想改变自己的摄影风格,那就换台相机吧。只要换了照相机,影像风格就会改变。好的相机,会散发出耀眼的光彩喔。”
在他的半自传体电影《东京日和》中,荒木经惟曾经小小地在竹中直人背后露了一把脸,过了明星瘾,但实际上,他的能量和尺度不仅于此。从相机与镜头的选择,如何构图、调焦距,闪光灯的摄影意涵等技术知识,到如何拍摄身边挚爱的人和事物、摄影家的特质、摄者与被摄者的关系等等,荒木经惟都事无巨细地向读者倾囊相教。
即使在要求人人顺从集体的日本,他也大言不惭自称“天才荒木”,成为不少新锐摄影师的偶像;也因为挑战了日常生活诸多禁忌,不少作品在东京都被定性为“污秽”:1992年,《疯狂图片日记》展览被控展示淫秽照片,罚款30万日元;1993年,在东京涩谷的帕克画廊,警方以销售被认定为淫秽出版物的荒木作品集《色情》为由,没收了所有余书—内地展出的作品可想而知,往往不过是其中规中矩的一面罢了。
这个怪老头身上聚集了很多令人错愕而迷失的元素,他热爱城市、摄影、女人,他代表的文化现象,与其说反映了生活,不如说更像一面扭曲而真实的镜子,还原出我们时代的凄凉与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