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克在历史上曾遭遇数次挫折,但最终重焕活力。2007年,耐克终于用26年在中国市场实现了十亿美元的销售额;仅仅四年之后,中国已成为耐克全球第二大市场,营收超过20.6亿美元。胃口还不仅限于此,耐克CEO马克·帕克的下一个目标是到2015年再翻一番,这比彪马2010年全球营收还要多。
而在经历数年惊人扩张之后,耐克的跟随者们几乎无一例外滑向泥淖——2008年以来的高库存隐患现在也在折磨着安踏、匹克、特步和361度;中国动向、李宁今年上半年的净利润分别同比下滑71%和50%,受利润缩水、销量放缓、产品积压等拖累,李宁股价重挫超过60%。耐克的成绩单不得不让中国学徒们艳羡。
缘何如此?这恐怕是得益于帕克设计师与运动员的混搭身份,一种在运动与时尚之间掌握微妙平衡的特殊能力。这无法速成或模仿。比较之下,中国军团的领导者们更像是纯粹的投机商人。
候补救火队员
2006年,帕克的前任比尔·佩雷斯刚挂靴而去,身为救火队员的马克·帕克还胆战心惊,不知能将耐克带向何处当时,他面对的可真是个棘手的活——已逝的耐克公司创始人比尔·鲍曼是这家公司的上帝,活着的耐克董事长菲尔·奈特则像是传达上帝旨意的神父,员工们早已习惯后者的耳提面命、不置可否的回答以及模棱两可的手势。时任猎头公司Directors'Network总裁的斯蒂芬妮·约瑟夫对此评价说:“跳入到这家公司就像是求死愿望一样。”
帕克一开始却并未跑赢CEO竞选之战,早在2000年,他就曾与查理·丹森一起担任耐克品牌的联合CEO,通过强化供给链系统以及品牌并购,公司业绩实现两位数增长。命运之神并未眷顾他。2003年,如日中天的迈克尔·乔丹即将退役,耐克的创新能力似乎亦行将枯竭,每双售价高达200美元的乔丹系列也逐渐受到冷落,耐克只能以提高产量应对,最终只是向市场输送更多的库存。
早在2001年,奈特就曾想通过猎头找一个执行副总裁或是首席运营官,若此人胜任或可担任CEO。他让猎头公司海德思哲的老董事长格利·罗切为其寻觅人才。罗切到处寻找候选人—一位能持续保持这个业内巨擘运转精良的人。奈特想要一个青年版的自己:保持耐克的酷;有激情,适应耐克的文化而非改变它;敬重创始者的价值观,不靠简单数字治理公司;具有管理多个品牌的能力。奈特对人选慎之又慎。有一位候选人原本计划提交给他,但罗切随口问了个问题:“在周六不上班的时候都进行哪些运动?高尔夫球、网球,还是其他?”后者称热爱的运动是桥牌以及考察店铺。就这样,此人未通过面试。罗切未忘记最重要的一点:了解竞技体育,而且要有专业水准。
2004年,猎头委员会确定了最终人选,来自庄臣公司的威廉·佩雷斯。他从前是马拉松运动员,但更重要的是庄臣的内生性文化与耐克类似,佩雷斯自1970年加盟庄臣以来从没有离开过。他也懂得管理多品牌。不过,事实证明,奈特看走了眼。佩雷斯只干了18个月。接替者正是之前的落选者——CEO候选人之一的帕克。奈特认为帕克有“强烈的责任感以及自我反省力”。奈特以行动给予帕克支持,他搬出了在约翰·麦肯罗大楼的办公室,新家则安在遥远的另一边的米亚·哈姆大楼内。帕克透露这一象征性的搬迁是奈特的决定。“我已和他共事了很多很多年,在我们的关系中,我一直很欣赏的一点是,他总是给我以难以置信的自由。”
奈特的管理方式是充分的放权,在看完分析数据、演示文档以及视频文件之后,奈特通常就消失了。而当下,他与奈特的见面仅限于董事会会议。帕克认为奈特的高明之处即在于此。“他不专横,从不会命令别人做这、做那或是别的什么事。因此我可以自由发挥。”帕克说。他回忆起陪同奈特去参观沃尔玛公司的情形。在沃尔玛著名的周六晨会上,当他看到沃尔玛的首席执行官李斯阁对公司运营细节均事必躬亲时,帕克倍感惊讶。
事实证明,帕克完全驾驭了耐克。首先,他根据具体不同的运动项目重组了公司的业务部门,对耐克的运作方式进行了全面改革,将该品牌从以前以子品牌和产品为基础的结构模式,改为7个“顾客导向型”产品类别,例如跑步、篮球和女子训练等。他说:“如此一来,才能确保公司在每个细分市场的专业性,机构就不再庞大臃肿,公司发展也不会漫无目的。”他重新分配了业务区域,将中国与日本作为新的发展重点,精简了汇报流程,减少了地区中级管理层,主持了公司历史上少有的一轮裁员。耐克公司收入增长强劲,2012财年第一季度财报显示营收60.8亿美元,同比增长18%;净利为6.45亿美元,同比增长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