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次世界冠军、剑桥博士、申奥大使……这些灿烂光环曾让邓亚萍风光无限。2010年,在这些光环的驱使下,她登上了人民搜索(后来更名为“即刻搜索”)总经理之位。三年之后,“花光了20亿元”的传闻以及她面对公众质疑的持续沉默,让邓亚萍面对很多压力。
“可能的话,这两天会去看看邓亚萍。在这个理不清的混乱时候,她还是顾全大局的。”对“即刻搜索”较为了解的知情人士告诉媒体。
据了解,“即刻搜索”已搬到了北京南五环外的大兴区,那里是新华社旗下盘古搜索所在的国家新媒体产业基地,邓亚萍则继续履行着自己一直兼任的人民日报社副秘书长职责,正常上班。
登录即刻搜索首页,目前仅保留新闻、网页、图片及地图四项服务,此前推出的“曝光台”、“食品安全”、“医药”、“视频”等几个产品已下线,盘古搜索同样只保留了新闻、网页、图片及地图四项服务。即刻搜索的网页和地图搜索结果直接跳转至盘古搜索,而盘古的新闻和图片搜索结果则跳转到即刻。
即使已经出现上述变化,“即刻搜索”与“盘古搜索”重组为一家新公司的消息始终未经官方渠道正面证实,即刻搜索前中层李兴(化名)告诉媒体:“这可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一些未辞职的老同事依然在正常工作。”
“从搜索市场而言,重组为一家公司是没错的,只是更多人在感慨,一个‘体制内’所属企业在试图走向‘市场化’的过程中怎么就夭折了?”互联网分析师葛甲说。
“事实上,即刻搜索前期投入也就2亿元,这个数字是去年年底我所知道的。固定资产的投资没多少钱,这些钱更多是花在人才的储备上,最多的时候有600多人。”上述知情人士告诉媒体。
偶尔路过曾经工作的北京东三环环球金融中心这幢高档写字楼,李兴多少有些恍惚,因为在辉煌时候,曾有几百人穿梭在那里的16层。“说是为梦想,有些矫情,但最初,的确是有一股冲劲。”李兴说。
当然,这种热情是“国家搜索”最需要的。“其实,‘国家战略’的概念提出是有一定道理的,俄罗斯的Yandex的市场份额占到60%,韩国的Naver占的份额更高。但‘互联网安全战略’具体怎么弄,大家都没搞明白,有人提出弄搜索,结果出来两个,差不多时间,人民网推人民搜索,新华网搞盘古搜索。”上述知情人士说。
互联网老兵宫玉国就成为人民搜索2010年创立之初的元老和业务负责人,曾负责人民搜索最初的一系列运营事务。
2010年9月,邓亚萍出任人民搜索网络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凭借强大的个人影响力,邓亚萍的“临危受命”在一定程度上给“人民搜索”带来了巨大的传播效应。“邓亚萍本人是很认真勤奋的人,她把人民搜索当作了重要事业。”葛甲说。
从当年9月19日传出相关消息开始,10天内关于“人民搜索”和“邓亚萍”的搜索结果便飙升至128万条。据本报记者的不完全统计,单是2011年公开的报道中,邓亚萍参加与互联网相关的论坛、会议多达数十次。
“她试图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融入到互联网圈子里,但比较戏剧性的是,邓亚萍几次演讲时,台下都有人在笑,因为这个圈子只认你做出了什么东西。”知情人士表示。
没有互联网从业经验的邓亚萍还是比较崇尚技术的力量。2010年9月,邓亚萍曾咨询李开复,李开复给她开了个名单。在邓亚萍的团队里,不仅有谷歌中国工程研究院原副院长刘骏、谷歌总部数据中心原工程师王江、谷歌安卓系统1.0版创始人之一钱江等一长串明星阵容,中层管理者也有从百度等公司挖过来的。
邓亚萍也亲自在高校招聘人才。李兴说:“即刻搜索给我们的待遇等各方面都是不差的。”这些待遇包括给不少员工解决北京户口。
有冲劲、韧劲并有社会知名度的邓亚萍与一群有着技术背景的高端人才强强联合,为何让“即刻搜索”在三年后“消失”了呢?业内人士认为,首先是“战略定位”有问题。
人民搜索面世伊始,就冠以“国家搜索”名头。人民搜索的投资方为人民日报社和人民网。
“因为邓亚萍初期的确也说了些‘无伤大雅’但却成为‘笑话’的话。而圈内人更没有把人民搜索当作一个竞争对手看待,这是最为尴尬的地方。”知情人士表示。
比如,邓亚萍曾经这样评价过百度:“我们(人民搜索)本身代表的是国家,最重要的不是赚钱,而是履行国家职责。你不用打败我们,你应该多帮助我们,多给我们出主意。”
这种“体制内”的烙印就像是“双刃剑”,使得即刻搜索走得很“艰难”。
“客观地说,人民日报社的体制改革相对靠前,包括资产剥离产权分明,做得非常不错了,即刻搜索作为人民网的子公司,最初大家对未来颇有展望,不排除可能独立上市。”上述知情人士表示。
曾有媒体记者问及对即刻搜索在盈利方面有什么要求时,邓亚萍也回答说:“当前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建设拥有自己知识产权的搜索引擎技术平台。我们一直围绕这个目标在努力,先把基础打好。”邓亚萍坦言,前期靠国家给予资金支持,但她坚持称“最后一定要走向市场”。
“作互联网,你可以没有草根经验,但要有草根思维。我相信即刻搜索的技术没有问题,但产品好是需要有流量的,而流量则是需要渠道建设与投入的。”葛甲说。
流量的获取需要巨额资金。百度2013财年第三季度财报称,百度第三季度流量获取成本(TAC)为人民币10.39亿元。从本报记者获取的信息来看,即刻搜索的2亿投入显然非常有限。
说到草根思维,业内人士称,这是习惯在“聚光灯”下的邓亚萍所欠缺的,而微软、谷歌的技术人才这方面也是有问题的。
即刻搜索其实也有政策,根据相关扶持措施,将近200家地方重点新闻网站如今都已有了即刻搜索的链接,但业内人士随机抽查了5家,大江网、青海新闻网、杭州网、金黔在线、长城网,却发现没有一家使用即刻搜索的搜索框。
“人民搜索并没有这方面的投入,也没有野蛮生长的过程,采取的是自然成长。”葛甲认为。
李兴表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还是推出了消费者需要的服务产品的。”今年春节前夕,多家公司推出抢票软件、抢票插件和抢票浏览器,即刻搜索亦开发了一款“即刻抢票”,“小火了一下”。
即刻搜索还与360搜索展开战略合作,内容包括:全面接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的药品查询数据、联合运营网络曝光台以及食品安全栏目。“这些使得即刻搜索一度的流量还挺高,但在内部管理以及缺乏核心定位等综合原因下,出现了很多问题。”业内人士说。
今年2月,一篇题为《我所了解的即刻搜索的研发状况》文章自弯曲评论网站首发后广为流传。在这篇帖子里,自称在即刻搜索工作三年的jikesoldier说了人民搜索的种种问题。其中,无核心技术成为“焦点”,刘骏及他的云云网也有所涉及。一些即刻搜索员工对本报表示:“该帖与真实情况不符。”
业内人士表示,刘骏的确拥有自己的创业项目“云云搜索”,即刻搜索和云云也是合作关系,即刻搜索提供一定股份和免费使用服务器等资源,云云则提供核心技术。
“其实,在互联网圈,管理者自己在外有公司是很正常的事,但这在外界看来就有许多问题。”葛甲表示。
在该帖流传不久后,人民网副总编辑张善菊空降出任常务副总经理处理日常工作,刘骏总体协调负责的前端开发组被解散,云云网和即刻搜索的合作基本宣告终结。
陷入舆论漩涡的即刻搜索,更难以在市场上大有作为。根据权威流量统计机构CNZZ发布的今年10月份中国搜索引擎市场份额排名,即刻搜索的市场份额几乎为零。至于人民搜索的总收入,在人民网的财报中也没有提及。
“据我所知,是没有盈利的。”知情人士说。
今年8月1日,有消息称,即刻搜索和盘古搜索会宣布合并信息,两家搜索团队将重组为一个新公司。但至今,依然没有权威消息发布。
“根本上,还是由于战略上的不确定,使得即刻搜索一直在摸索中发展,尴尬到了最后。”葛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