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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兰朵》:中国故事 意大利歌剧

2012-05-23 15:36来源:上海壹周作者:田艺苗字号:小

    作为唯一一部讲述中国故事的意大利歌剧,无论你是学音乐、戏剧、考古、东方学还是搞比较文学、人种学,《图兰朵》真的你不得不看的一部歌剧!

《图兰朵》剧照

    剧情是这样的:图兰朵是一位中国古代的公主,一般公主嫁人有通婚联姻,有比武招亲,这位公主独树一帜,出一狠招:猜谜招亲。亲,猜我仨谜,猜中的跟我结婚,猜不中的可得砍头哦。条件:你得是个王子。这位刁蛮公主美若天仙,各国王子冒着砍头的危险纷纷趋之若鹜。几年下来,周边各国的继承人都给杀得差不多了,可流亡的波斯王子卡拉夫还是想冒险一试。

    落难王子气宇不凡,眼里闪耀着英雄的光芒。果然3个谜都给他猜中了。可是公主耍赖不嫁。好吧,王子说,要不这样,你也猜我一谜,请你猜猜我是谁?天亮之前若是猜中,我可为你去死。今夜无人入睡,都快帮我去查找他的身世。“今夜无人入睡”,当王子对她唱起这支咏叹调,“用我的吻来揭开这个秘密”……公主已经猜到了,他的名字就叫“爱”。

    在黎明到来时,图兰朵已经明白了,这就是爱。而普契尼的武器,也是爱。他真是太了解爱了。在第一幕,他让不同凡响的王子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图兰朵,他们只打过一个照面。爱不需要理由,相爱因此变成命运。他让柳儿这个暗恋王子的侍女戏份超过了图兰多,柳儿的咏叹调也比图兰朵的动听得多,是爱让不同等级的人获得了平等。

    王子出谜让图兰朵猜,并非报复,而是炽烈的爱让他想死,想为她去死,他高唱爱与死是多么相似。最后一幕是图兰朵的爱,此时的描写有了另一种象征性:公主从小听够了美言吹捧,王子与她倾诉衷情基本无用,此时王子灵机一动,就地将她推倒,坚冰融化,一吻定情。公主唱:“我输了,不是输在猜谜上,是输给那火,可怕的火和温柔”。

    这部歌剧在中国人看来十分新鲜。如今纽约的大都会歌剧院里已经不乏中国人,可是歌剧的布景道具还保留着100年前欧洲对东方的天真想像:宫廷里表演的是打着伞的日本艺伎,皇帝穿着县令的官服,灰头土脸的中国人一个个都像泥人张,而且他们以为中国人全都生活在京剧或皮影戏里。

    剧中穿插了“平庞彭”三位大臣的喜剧表演,“平庞彭”这些名字来自中国的锣鼓经,而这个喜剧表演的形式分明是威尼斯的面具戏。看到后来我们更疑惑,中国哪有“图兰朵”(Turandots)这样名字古怪的公主?其实“图兰朵”是波斯文,意思是“中国公主”。“Turan”是突厥,“dots”指女儿,故事来自波斯童话,是波斯人转述的中国故事,在口耳相传中已被掺入了不少波斯习俗。

    18世纪在欧洲流传最广的童话,有阿拉伯的《一千零一夜》和波斯的《一千零一日》。《一千零一夜》我们很熟悉,《一千零一日》却几近失传。《图兰朵》的故事正是来自《一千零一日》,原型是这样的:公主有一晚做梦,梦见一只母鹿为了救一只公鹿跌入陷阱,公鹿只管自己逃命弃她不顾。醒来之后,公主觉得这是神灵在暗示她惩罚男性,于是想出这么个猜谜杀人的游戏。在如今的剧情里,公主借猜谜杀人是为了给遭受异族凌辱致死的祖母复仇。

    这个故事流传甚广,著名剧作家席勒曾将它改编成戏剧。在他的戏中,图兰朵的冷酷带着女权主义的觉醒:“我看到整个亚洲,女性被轻视,我要为我被虐待的同性们,向那些骄傲的男性族群报复,他们在温柔的女性前展现的长处,只是原始的力量。”

    因为《图兰朵》,“茉莉花”成了欧洲最流行的中国音乐。作曲家普契尼从未来过中国,他仅有的中国音乐知识来自一只音乐盒。这只音乐盒是《图兰朵》的编剧希莫尼送他的,叮叮咚咚唱一首走调的《茉莉花》。普契尼却马上找到了东方感觉,剧中除了代表图兰朵的“茉莉花”,还有不少中国五声曲调的音乐片段。最精彩的是3位丑角“平庞彭”的唱段,作曲家没有模仿中国音乐,而是从汉语中提炼了音调,这些乐句一字一音、平平仄仄,正是汉语区别于西语最鲜明的特征。

    剧作家希莫尼是一位记者,1912年曾被《晚间邮报》派驻北京。在这部歌剧中,我们可看出他对中国文化的理解不只停留在表面的东方色彩上。他让“平庞彭”唱“我在湖南有个家,蓝蓝小湖,围绕着竹子”,这是道家追求的隐居生活状态,捕捉了中国古代哲学的精髓。两位大臣在等王子猜谜的空档,一位在准备红灯笼,另一位却在做棺材,生死只是一念之差、一步之隔。这些中国式智慧后来被反复引用。有趣的是,他让葬礼进行曲高唱“大哉孔子,让这灵魂上升到你那儿去”,大概他见中国人开口即“子曰”,竟以为孔子是中国的宗教。这样的中西融汇,确切地说是站在西方立场观看东方文明,构成了后来的“东方学”的基础。

    误会总是难免。这种西方油画式的中国美学后来进入张艺谋的电影、冯小刚的《夜宴》和叶锦添的戏装中,倒是不乏宫廷风范和大国气象。其实普契尼懂不懂中国并不要紧,他并不想搞什么东方情调,他毕生都在探索戏剧与音乐中的情感。独唱的声部,调起得很高,声音悬浮着,像燃烧的火一样,将四周的空气变了形。这是爱的声音,这种频率会传染,叫我们心弦惊动,与之共振。你一定听见这歌声背后有什么东西震耳欲聋。

    爱是悲壮的激情,咏叹调是普契尼的武器。危险的美,刀光凛凛,带着魔力,带着勇气与血的记忆,带着“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的壮烈与伤感。普契尼作品不多,一共只有10部歌剧,缺乏威尔第那样旺盛的创作力和正歌剧的历史厚度,但就是这样的爱的激情让他的音乐附着魔力,他的《图兰朵》、《托斯卡》、《蝴蝶夫人》和《波西米亚人》如今是全世界上演率最高的歌剧。

(责任编辑:新不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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