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节
小玲24岁的时候去看了她人生中第一个音乐节。那是今年五一期间在上海浦东世纪公园举行的迷笛音乐节。去之前,平时上班只能穿正装的她特意选了一件极少穿的POLO衫,打扮得非常学生气。到了现场,还买了一条红领巾扎上。“就算是打扮得再普通的人,到了现场也会买个红领巾啊、五条杠啊或者魔鬼角之类的带上。”音乐节上的乐队小玲大多叫不出名字。空旷的场地上,音响效果也不是特别好,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各路潮人。“各种着装的都有,有的穿得像潮流杂志里一样,还看到很多古着风。许多年轻的潮爸潮妈们也把孩子带来了。”
这个音乐节将成为小玲终生难忘的一次音乐节,因为去之前,她的男朋友向她求婚了。“怎么说呢,求婚是在音乐节之前,大概就像是正餐;然后音乐节,就像美妙的甜品;音乐节结束了之后,我们俩一起回家,看着公园的路灯拖下长长的影子,就觉得今后的人生不一样了。就是这种感觉。”
在过去10年里,有多人像小玲一样的年轻人选择了音乐节作为假期首选。据报道,从中国最早的音乐节迷笛音乐节开始,国内的音乐节数量年年递增,到2010年至少有50场至70场音乐节。据某些业内人士计算,目前至少有100个国内音乐节,甚至可能更多,达到120场左右。很多国内音乐节因为长期举办而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比如迷笛音乐节、张北草原音乐节、草莓音乐节、热波音乐节、摩登天空音乐节等等。这些音乐节大多集中在每年10月份以后的下半年举行,持续时间大多在两至三天。以平均每场音乐会至少吸引1万人次观众计,每年参加音乐节的人数则至少有100万。
黑兔音乐节的策划人之一、Spli-t works(开功)总裁阿奇·汉密尔顿(Archi Hamilton)说:“我第一次参加音乐节是14岁的时候。在我的祖国英国,人们会认为参加音乐节是迈向人生的一个必经过程。”
黑兔音乐节将于9月17日和18日分别在北京和上海两地举行。阿奇·汉密尔顿继续说:“在13、14岁的时候,大多数孩子可能已经去过一两场音乐节了,就像他们第一次抽烟、第一次喝酒、第一次知道性是怎么回事一样。他们的家长也是这么过来的。等他们长大了,也会带他们十几岁的孩子去音乐节。”
2007年,阿奇·汉密尔顿在上海举办了一次名叫“跃”的音乐节,后来又办过“觉”音乐节。他请到了一些国际上知名的乐队,但是两次音乐节都不能算成功。“我花了很多钱请来的乐队在中国几乎没有粉丝,这也是我们亏钱的原因。”但是,他也承认,这10年是中国音乐节快速成长的阶段。国外音乐节经历了黄金时代,许多音乐节已经和著名乐队一样出名,音乐节几乎可以说是新生代的“摇滚明星”,好的音乐节必然会成为大家期待和向往的活动,在中国也是。“音乐节是享受音乐的一种便宜、方便、时尚的方法,也最容易接触到时下最年轻、最有朝气的消费群体。”一些音乐节的成功案例以及这么大一个方兴未艾的市场,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音乐圈内人士加入。
“朋友对我说,如果你想要办一届成功的音乐节,要做好3年之内都处于亏损状态的准备。这是一次很大的投资。我认为,在中国做音乐节可能会是一个5年才能见到收益的项目,你需要做好亏钱的准备。”阿奇·汉密尔顿说。
目前,全球大约有200到300个著名的音乐节,美国、法国、西班牙、非洲、印度、泰国、澳大利亚、日本等国家都有代表性的音乐节。阿奇·汉密尔顿去过一些很商业化的音乐节,有许多赞助商、乐队、嬉皮士和非常疯狂的粉丝;也参加过很小型的音乐节,只是在场地里和朋友一起闲逛、喝喝啤酒。“无论是商业化的还是小众的,一场好的音乐节能让你感觉来到了其他地方,有一次全新的经历——认识新朋友、结识不同的人,发现不同的新鲜事。我认为这对中国来说是件非常好的事情。在中国,人们不停地努力工作、实现目标,有许多压力,因此人们特别是年轻人,需要回归自我,和朋友共处,享受自我的时间。”
全世界最早的音乐节之一—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创办于1970年代。乐评人孙孟晋参加过几次格拉斯顿伯里音乐之后,在一篇文章中写道,这个音乐节所提供的不只是300个乐队的演出,而是一次狂欢的机会,一次关于音乐的购物、参与、漫游与大开眼界的机会。“主办者——当地的牧场主事先培养了方圆十几公里的绿草,以供观众躺着感受阳光与音乐的温暖。而几万只宿营的帐篷更是吸引人。像摇滚乐的政治命题等演讲,给喜欢探索意义的人留着空间。而除了8个同时演出的舞台(是可怕的数字),更多的大帐篷里呈现的是世界各地的民间音乐,你随便走进一个类似的大帐篷,都像是在云游世界。另外,还有几百种音乐节纪念品,几十种小吃,谁不会被吸引?难怪音乐节13万张门票提前销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