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湖地处云南省昭通会泽县与曲靖交界处的大桥乡境内,原本有一个颇具时代特征的名字,叫“跃进水库”。这个高原湖泊的形成,改变了当地的气候与资源环境,天长日久成为一处碧波荡漾、水草丰美的湿地。
“跃进水库”黑鹤鸣
于是,大批黑颈鹤被这片温暖湿润的高原海子所吸引,每年冬天,它们双双对对飞越千山万水来到这里。因为历尽艰险,不免有鸟儿死于伤痛。这些有灵性的鸟儿,一只死了,另一只也不肯独活,竟殉情而亡。这份对爱情的坚贞不渝感天动地,从此,在这美丽而伤感的思绪中,“跃进水库”逐渐被淡忘,人们开始称这里为“念湖”。
沉迷人鸟和谐图
顶着冬日暖阳,沿街口走过一段不长的盘山公路,念湖那黛山蓝水的身影便展现在面前。念湖所在的杨梅山有个村子叫李家湾,站在村里极目远眺,左边是水,右边是山。一汪湖水铺向天际,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醉人的眼波。
整个念湖碧水茫茫,无堤无桥,处处芳香草岸。岸边长长的芦苇一丛丛铺展到水里,湖泊深处时常传来“咕嘎、咕嘎”的叫声,那是黑颈鹤在欢鸣。一只只黑颈鹤袅袅婷婷立于水中央,如偶落凡间的仙子,它们时而窃窃私语,时而交颈展翅、翩翩起舞,舞姿优雅、体态轻盈,在阳光下绚丽夺目,令人望之失神。水边游弋着的小水鸟在高原温暖的阳光中享受着生命,那些颜色鲜艳的黄鸭是不惧人的,仅离人几米,一群群结伴在湖边觅食、嬉戏,好像它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没错,千百年来,这里其实一直都属于它们。而在那白花、绿植、黄叶与红土相间的五彩斑斓的田间,偶尔还会有一只白鹭跟在农夫身后,啄着什么。这个瞬间,人与鸟如此和谐,美得像神话。
湖边小村里有一间观鹤山庄,蒋伟老人在此守鹤、护鹤三十余载。他说,很久以前,就有成千上万的黑颈鹤与白头雁、斑头鸭等各种候鸟成群结队寻到此处,11月翩翩而至,待到来年4月春暖花开之时又离开,年复一年。这里的人们喜爱这些大自然的精灵,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它们,汗流浃背的劳作间,望一眼身边环绕的鸟儿,心情便舒畅多了。鸟儿们也深深爱上了这片温暖的高原海子,来来去去几百年,人类和鸟儿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代传一代。如今,站在水边,看远处苇间鹤舞鸭飞,什么都不必说,只静静倾听湖水拍岸,便如入仙境了。
醉看朝霞与落日
站在同一个地方醉于日落晚霞之后,次日清晨又能欣赏到绚丽无比的日出,这样美到极致的景色在别处很少能碰到,而在念湖,这却是极为平常的一幕。
地处高原,且远离闹市,念湖有着别样清澈的天空,甚至连远山的树影都枝枝分明。日落时分,站在岸边看那轮红日一点一点隐没,晕染一抹彤云,金红色的辉泽投下湖中树影,玄妙无比。黑夜渐渐闭合了通往念湖的大门,那渐淡的霞慢慢褪成灰蓝色,如抹丹青。左岸水域,人、耕牛、鸟儿的身影,逐渐模糊、淡化,如水墨写意,亦真亦幻、闲散淡然。
清晨7时赶到岸边,红日昨夜从彼岸落下,今晨又从此岸冉冉升起。轻轻巧巧把一面湖水铺成红色,又染成金黄,唤醒了一宿酣眠的群鸟,“吱吱嘎嘎”掠向天际。那疏离树影,静静站在湖中,枝桠伸展几笔便勾勒了晨昏,不知不觉中又醉在富丽的清晨。此时不禁想结庐人境,择水而居。而后,彼此携手相依,吟一首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