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罗那的教堂顶部
南非世界杯早已落下帷幕,但世界杯的余热尚未散尽。彩虹之国不仅成就了章鱼保罗,当豪门球队纷纷拜倒在由巴萨领衔的斗牛士的脚下,拉玛西亚青年训练营也随之扬名海外。人们不禁好奇:是怎样的一座城市成就了几代西班牙人的大力神杯梦想?在西班牙诸城中,巴塞罗那总能获得比首都马德里多得多的关注与荣耀。这不仅与她更靠近欧洲大陆的优越位置有关,更与弥散在巴塞罗那街头的那种慵懒、自由、随意的气息无法分开。
在这里谁都是流浪者
说到自由,恐怕只有流浪者的生活更接近这两个字的本义。巴塞罗那最主要的一条街道就被命名为流浪者大街(La Rambla),它一头连着地中海,另一头则是加泰罗尼亚广场。广场上鲜花、喷泉、鸽子相映生辉,在这里来回走几次,就会对海子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有更深刻的理解。
地中海与流浪者大街之间矗立着一座高塔,站在高塔之上的人叫做哥伦布。他左手握着罗盘,右手指向远方。高塔塔身已现斑斑锈迹,想来建造年代久远。高高在上的哥伦布还承载着导航的使命,远行的人越早看到这个海边制高点,心里也会越早多一份踏实,“终于到家了!”他们笑着想。对于哥伦布来说,他用一生诠释了流浪的本义,生命的意义在于远行,而流浪的意义在于追寻那份海阔天空的自由。
除了哥伦布,流浪者大街汇聚着这个星球密度最高的街头艺人,每隔五米就一定能看到让人耳目一新的新鲜面孔。或者是躺在金色棺木中的木乃伊,或者是穿着黑衣的蝙蝠侠,天使和魔鬼,耶稣和撒旦,竟然和平共处。这所有稀奇古怪的行为艺术家都让那些零钱不多却又想和每个“怪物”合影的人有点郁闷。
虽然街头艺人的目的各不相同, 有的为了谋生,有的为了爱好,还有的仅仅是为了获得关注,但是他们却都十分敬业。夏天的巴塞罗那轻易就让人汗流浃背,可他们却穿着厚厚服装站在大街上一动不动几个小时。其实街头艺人与流浪者有着相通的本质。前者粉墨登场,处处是舞台;后者素面朝天,处处是人生。
高迪的城市
如果你是第一次与巴塞罗那亲密接触,那么你的旅行很快就会被打上 “高迪”的烙印。的确,贴着Made by Gaudi标签的建筑物就像一块块骨骼,支撑起整个巴塞罗那。错过了一个,根本不用担心,走不了多远就能看到下一个。无论米拉公寓(Casa Mila)诡异的蜂巢式设计,还是奎尔公园(Guell Park)将山川融于雕塑、将雕塑融于建筑的新艺术主义,抑或圣家堂(Sagrada Familia)把对宗教的信仰化为对自然的皈依,都让人确信高迪就是建筑界被推上神坛的上帝。
在高迪的众多建筑瑰宝中,圣家堂无疑是最被世人瞩目的一座。个中原因不仅是由于它的规模宏大,更由于直到今日,圣家堂仍未完工。巨大的鹰架、吊臂仍然高悬在圣家堂的天际线上。最近从巴塞罗那市府传来一条好消息,今年一定要完成圣家堂的内部装饰。可以想像,这座规模仅次于意大利圣保罗大教堂的世界第二大教堂一旦完工,它将会俯览世间一切,第一场礼拜仪式定将响彻云霄。
巴特罗大楼可以算是高迪的一座新建筑,因为之前游客只能瞻仰它的外立面,而直到最近它的内部才正式对外开放。走进内部,你会发现这里已完全被高迪的想象力统治了,那简直是一座海洋天堂:楼梯如同鲸鱼的脊背,吊灯仿佛旋转的海螺,到处都是饱满的曲线,阳光从四面八方射入,仿佛身处海洋之心看到的景象。这就是高迪,把色彩、功能、形式信手融为一体。
除了高迪,巴塞罗那还成就了许多艺术大家。位于市中心的达利美术馆是个让人视觉错乱的地方,除了这座美术馆,恐怕没有哪里能让人看到自己的潜意识,而达利的疯狂似乎只有在巴塞罗那才显得不那么夸张。在巴塞罗那郊区还有一幢纯白色建筑,他的主人叫做米罗,其中不仅展出了他的许多不朽画作,同时还让参观者直观了解他的作画过程—他有时用的不是画笔而是十根手指。他用手指蘸上颜料,然后在画布上毫无规则地随意涂抹。但这种随意却不会让人感觉哗众取宠,因为他的严肃和专注,让人相信那是艺术家在复制内心深处的色彩。
美食也随意
巴塞罗那和北京有两个时差,一个是6小时的地理时差,另一个是2小时的生理时差。前者无需赘言,后者产生的原因要归因于西班牙人与众不同的饭点。比如我们通常12点吃午饭,晚上8点晚饭,而在巴塞罗那,正常的午饭时间从下午2点开始,晚餐则顺延到晚上10点,如果你碰巧还是夜生活动物,那么就一定能看到第二天的黎明了。
巴塞罗那除了饭点特殊之外,她的Tapas美食之旅也不容错过。所谓Tapas,是西班牙人发明的一种简单轻食,通常一小碟菜配一块面包,当然一杯啤酒或者红酒是绝对不能少的。西班牙人吃Tapas就像法国人逛酒吧,一杯酒加一份Tapas,然后再换一家。这也是西班牙人最喜欢的社交方式,通常约三两好友,边吃边聊,饭量不大的,四份Tapas也就基本吃饱了。后来西班牙人还发明了一种类似于吃Tapas的谈判方式,就是大家在一种毫无压力的情况下谈判,像好友一样开诚布公,往往能有不错收获。
巴塞罗那紧靠地中海,因而这里的海鲜饭味道非常不错。难能可贵的是,人们还可以根据自己喜好,像点披萨饼一样,往海鲜饭里添加不同Topping,有人喜欢虎虾,有人喜欢鸡腿,一切都可以随意搭配。流浪者大街是吃海鲜饭的最佳地点,可让食客落座的并不是菜单上那色欲纷繁的美食图片,而是缕缕从露天餐桌飘来的海鲜香味,于是坐下来,不一会儿,一大盘海鲜饭就被端上餐桌,这崭新的香气又会吸引下一拨儿食客乖乖就范。
除了Tapas和海鲜饭,巴塞罗那还有许多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小餐馆,它们的门面都不算大,走进去却发现别有洞天—餐厅连着酒吧,有的还分好几层。在众多餐馆中,四只猫的名气最大,每晚夜上浓妆,夜里也来到最热闹的时段。还记得伍迪-艾伦的电影《午夜巴塞罗那》吗?其中一段诱惑勾引戏就在这里发生。四只猫热闹的原因与印象派大师毕加索有关,他在这里举办了生命中的第一次画展。之前以为探访艺术家只能去博物馆或者墓地,现在发现竟然还可以去餐馆。每天晚上,四只猫有钢琴独奏演出,可以一边吃着用加泰罗尼亚酱汁烘焙的鳕鱼,一边欣赏四壁的大师杰作。
有了美食美酒相伴,才是真正的午夜巴塞罗那吧,日子就在这份轻松与随意中轻轻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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