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姆·德尔瓦的艺术世界其实是一个“开心农场”,从他当年在中国建立文身猪圈开始,我们就已经对他在这方面的野心略窥一二了。当威姆为你介绍自己基地产品时,也宛如一位对自己公司了如指掌的老总,笑容可掬,侃侃而谈,看起来实在不太像把当代艺术当回事儿的著名艺术家。
这位来自比利时的艺术家威姆·德尔瓦(Wim Delvoye)可谓是中国当代艺术的老朋友,而他的创作脉络也似乎颇得国人倾心。从最早的猪皮文身系列到他最著名的“Cloaca”,德尔瓦确实知道怎样高雅地抓住人们的眼球。2005年上海多伦美术馆举办了德尔瓦的第一个中国个展,6年之后,移师北京,德尔瓦还是一身西服革履一架金丝眼镜,出现在了开幕现场,还是一脸的幽默,这位艺术家身上更多的,是一种对于当代艺术中戏谑部分的展示。
“当我上艺术学校时,我所有的家人都说我是在浪费时间;而现在,我创作了一件关于浪费的艺术作品。”这是德尔瓦对“Cloaca泄殖腔”的解释,从此语当然也就更能看出这位比利时人对待艺术的创作态度,所以,当我们在试图讨论德尔瓦的时候,这件经典旧作也就不得不被重提。
“泄殖腔”是一件大型装置作品,模拟了人的消化系统功能,作品以各种形态和化身存在。简单来说,它就是一件吃喝拉撒的机器。展出时,聘请厨师准备餐饭对其进行有规律的喂食,一般每天两顿;机器会尽职地将残留的固体挤压排泄到传送带上,这些排泄物再被真空塑胶袋包装,以每袋1000美元的价格出售。一部可以生产粪便的机器被艺术圈接受并赋予很高的价值,这其实是对九十年代中期以来随着互联网和网络经济的兴盛而越来越商品化的艺术界的一种挑衅。在一个一切都可以被贴上价签当做艺术品出售的时代,《泄殖腔》得以广受认同和欢迎这一事实,也是对艺术系统本身以及被看做有价值事物的讽刺。
“我在中国出名之前,”德尔瓦不无夸张地说,“已经有一些声名狼藉的艺术家联系我。比如那个用胎儿喂狗的人。他说:‘听着,我想见你,我喜欢你的作品,非常暴力。’中国的这种风潮有点像是奥雷格·库里克(Oleg Kulik)在俄罗斯出名时的情况。库里克,你知道的,他的表演很极端,他扮演一条狗,赤身裸体地在展厅里咬人。”谢天谢地,德尔瓦从没有堕落至这样的极端。“我想我永远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他说,“我从不觉得自己暴力。”
所以,不管是猪皮纹身系列,还是仪式感浓厚的《无题(星期一)》、《忒耳普西科瑞》和模型系列,对德尔瓦来说都是一种修行,他从不追求自己作品的所谓实用性,更从不避讳自己的艺术经营之道,纹身猪皮售价5万至20万欧元一张,十台Cloaca的排泄物加在一起更是价格不菲,德尔瓦在吃喝拉撒中就把自己卖掉了,一点儿不装,只叹天下猎奇人太多。
威姆·德尔瓦在西佛兰德(West Flanders)的田野中长大。在比利时,猪群的农场和人类的教堂都是非常和谐的地方。也许正是受他幼时所见的牧场风景感染,比起模仿狗德尔瓦更喜欢给猪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