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社会上盛传的现代中国“大批人才与富人移民海外”的讨论,迈斯林移民出国集团CEO李旭先生对此作出了系统的分析。
中国移民海外公民的数量和成分
最近十年,中国公民移民海外的人数逐年增加。经过对移民者的移民途径分析后,我们发现中国公民移民海外主要有两种途径:
第一种途径是申请人持有移民对象国的非移民签证,在该国境内申请移民。其中尤以在海外留学的学生、持长期工作签证的工作者或商人数量为多。
第二种途径是中国境内直接申请国外的移民签证。目前这类移民国家主要是加拿大、澳大利亚、美国、新西兰、新加坡和一些欧盟国家。
由于缺少来自官方正式公布的数据,所以对于中国公民移民海外的具体人数只能根据各种统计数据综合分析。我们分析的结果,通过第一种途径移民海外的人数远远多于通过第二种途径移民的人数,而后者的影响却远远大于前者。
根据2009年的数据分析中国公民在中国境内直接申请它国移民签证的情况,除了加拿大、澳大利亚和美国外,其它国家移民人数均不足五位数。其中,通过投资方式移民海外的家庭数量更少。其中,热度最高的加拿大投资移民项目,在2009年仅有约1500-2000个家庭取得移民签证,而美国则仅有约200个家庭获得投资移民签证。
从数量上看,中国公民移民海外的人群主要集中在正在海外学习和工作的人群,尤其是在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发达的移民国家,这一人群中移民的比例非常高;数量上排名第二的则是目前在国内,具有较高教育程度和外语能力的人群。近年来,投资移民的人数大量增加,但从数量上看,最乐观的估计也仅占中国移民总数1-3%。
中国高资产人士移民海外的目的分析
包括投资移民,也包括通过其它方式移民海外的高资产人士的移民目的非常类似。希望移民后让子女在海外接受教育是最主要的目的,这个目的之普遍,以至于几乎所有的中国因私出入境中介公司都将“移民=免费海外教育”作为最醒目的广告语。此外,取得海外的移民身份和得到发达国家的免费医疗也是中国高资产家庭比较看重的因素。在移民的目的上,高资产人士和普通家庭并无区别。几乎没有投资移民申请人将海外投资作为申请移民的目的,与之相反,已经在海外进行投资的投资者反而会寻找移民的机会。
另外一个令人意外的现象是,在国外长期居住生活的倾向性与申请人的资产成反比,资产越高,越倾向于在中国长期居住。几乎所有的投资移民都非常关心移民对象国是否有居住时间,即所谓“移民监”的规定,几乎所有的投资移民都非常关心如何才能保证不失去中国国籍和户口。对高资产人士来说,最理想的状态是持有某个发达国家的绿卡(移民签证),子女到这个国家读书,自己在中国工作和生活,偶尔去国外看看孩子,度度假。反而是较低资产的家庭往往取得移民签证就一去不返了,直到成为那个国家的公民,放弃中国的国籍。
投资移民和资产向海外的转移
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尤其是房价上涨等因素,使得中国高资产人士的家庭资产猛涨,直接刺激了通过投资移民海外的热情。投资移民转移到海外的资产分成三类:
第一类是移民目的国对申请人做出的投资金额要求,每个移民家庭必须达到这个投资数额才能获得移民资格。例如,加拿大规定投资移民最低投资40万加币,并保持5年;美国规定要投资至少50万美金,并保持5年;英国规定必须投资100英镑等等。根据最低投资要求和该国吸纳的移民人数得到,加拿大是吸纳中国移民投资最多的国家,每年通过最低投资要求吸纳大约4-6亿加元的投资。乍一看,这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但由于吸纳中国投资资金的海外金融机构同时还向投资者推销贷款计划,所以中国投资者通常通过向海外银行贷款来完成投资,真正从中国境内流出的不足1亿美元。与加拿大移民计划吸纳的资金相比,其他国家投资移民计划吸纳的资金总额就更少了。
第二类是移民家庭在海外的家庭消费,这部分隐性的支出远远大于浮在水面的投资款。我们仍然以热度最高的加拿大为例:在加拿大温哥华的平均房价是50万美元/栋,包括投资移民家庭在内的所有高资产移民家庭2年内都会购买至少一处住房,仅此一项支出就远远大于为获得移民签证而做出的投资,而有些家庭还会买更多的住房作为投资,甚至购买200万美元以上的豪宅。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有更多的消费性支出,例如汽车、奢侈品、旅游、教育等等。仅凭移民家庭在移民目的国的收入往往不足以支付这些支出的,通常这些支出的资金都来自该家庭的国内资产和收入。
第三类是移民家庭在海外的生意投资。尽管中国公民在取得移民签证后建立盈利为目的生意的比例很低,但也确有个别家庭移民后做出巨额的投资,但应该承认,这种海外投资既不是由于移民才带来的,也不是为了移民目的做出的。换言之,如果得到这样的商业机会,即使不移民,他们也会进行这样的生意投资。
分析这三种移民向海外转移资产的类别,我们发现移民本身并不能给中国高资产家庭向海外转移资产带来便利,不仅如此,对于加拿大、英国等高税收国家,由于取得该国的移民身份反而面临缴税的问题,转移大量资产可能面临高额的税金或者严格的税务监督。根据这些国家移民法的规定,在移民申请过程中声明的资产都要提供来源解释,存在不合法的资产来源,或者无法解释的资产来源都不能取得移民签证,因此,比起开设海外账户汇款或者直接购置海外资产的方式想海外转移资产,远比通过投资移民规定的投资向海外转移资产要方便得到,且成本更便宜,更具有隐蔽性。
在投资移民向海外转移资产的途径上看,基本上有两种途径:
一种是借用亲朋好友的换汇额度在中国境内的银行直接购汇,也包括向黄牛购汇。
另一种是通过地下钱庄购汇。
由于中国有每个自然人每年只能购汇5万美元的限制,所以除非有来自海外的外汇赠予,否则中国公民几乎不可能拥有移民投资和生活所需要的足够外汇,只有上述两种途径可以得到外汇。
中国公民移民海外对国内的影响分析
目前社会上不断出现对富豪、名人移民海外的消息的热烈讨论,甚至出现一种观点,认为移民导致了中国社会精英和财富向海外流失。在这里,我们有必要对“移民”做一个定义。在一般人的概念里,只要拿到“绿卡”(移民签证)就算移民了,这个人就算流失到外国去了,甚至认为这个人就是外国人了。实际上这是一个错误的概念,取得移民签证的人不一定会在外国生活,关于此观点前文已经做过论述。而且,从法律上讲,取得“绿卡”(移民签证)的人仍然是不折不扣的中国公民,对中国公民的权利义务而言,与持有旅游签证的旅行者、持有学生签证的留学生并无区别。所以,无论从法律上还是从实际行为上,这些人都没有流失,更没有成为外国人。
至于财富的流失的说法更是值得商榷,并不是人民币换成外汇汇到国外就是财富流失,前文已经分析过,移民家庭消费性支出是最主要的“流失”,但是在中国与世界联系不断加强的今天,随着中国国力和消费力的增长,中国公民在境外的消费水平越来越高,与留学、旅游等方式比较,高资产移民家庭为移民安家做出的境外消费的数量实在微不足道。甚至由于移民家庭可以享受目的国的一些福利,诸如免费教育,还使他们减少了境外消费。举例来说,一个具有投资移民能力的家庭即使不移民通常也会送子女出国留学,假设子女中学在国外留学6年,需要支付大约12万美金的学费,而移民家庭则完全免费,节省了12万美元的支出。从这个角度讲,这个家庭因为移民还少“流失”了12万美元。
与留学、旅游、境外购物等消费型外汇支出相比,移民家庭最有可能做出投资性支出,例如买房、建立企业、收购境外资产,对民间资本对海外资产的收购显然不能简单定义为“财富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