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汕头一名女医生在微博上讲述与濒死患者的故事,说了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话。像“半夜极有可能得起床收尸,还是希望她能顶过今晚,您就等我下班再死,好不”,“病人宣布临床死亡,今晚可以睡个好觉!明天可以出游了!”等等。
在个人微博上“笑谈”病人的生死,并抱怨“这大冷的天,我暖个被窝也不容易,您就等我下班再死,好不?”日前,汕头市中医院一年轻女医生的“告白”招致网民热议。经初步调查后,当事医生称上述言行的发出系电脑被黑客入侵所致,院方已暂停了此医生的处方权。
一段微博,犹如一段咏叹调,在无意中唱出了极少部分医者的真实心声,也在某种程度上客观反映了残酷的医疗现状:谈笑间,病人灰飞烟灭;生与死,也不过是个不那么好笑的笑话。换言之,在无数病人以命相托的病房,患者不过是刀俎上的一块鱼肉,或是沦为赚钱的商品,而身体本身,不过是摆在流水线上等着修理的器件而已。
“黑客”也好,“盗号”也罢,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无法让人释怀,也无法掩盖言论背后冰冷的事实。生病本来就是一件不幸的事,很多人有病治不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住院的。不知道仍在被病痛苦苦折磨的病人和家属们,在看到这位“白衣天使”的内心独白后,又会有怎样的纠结无奈和痛彻心扉。
面对有血有肉的躯体,是什么让女医生的内心如此冰冷?是见惯了生死的麻木,还是职业习惯下的神经迟钝,一切不得而知,但在科室计件收费、医生收入与药费挂钩、医院收入与发展指标挂钩的大环境下,责任、道德、良知早已成为字面上的理想,用道德层面的不义加以批判,无疑隔靴搔痒,杯水车薪。
再者,体制机制等深层次的矛盾,也让医患关系中的医生成为事实上的弱势。除去整天日夜不分的劳苦不说,还时常得面临患者家属的质疑与批判,家属血战医院的暴力事件报道更是屡见不鲜。套用春晚的小品段子,医生本是眼黑心红的,但囿于制度的驱使和劳逸,眼红了,心就慢慢黑了,这也远远不能通过上级几张通知通告、几场“医德医风”教育会所能扭转和改变。而不从制度上需求改变和突破,仅仅想用道德理想去还原医者本身的高尚面目,无异于痴人说梦,白费功夫。
诚然,公众的认识固然带有情绪化色彩,但最雷人女医生的“不当”言论,无疑让本身脆弱的医患关系又一次雪上蒙霜。医乃仁术,无德不立。再先进的设备都是冰冷的,再高超的技术都是相对的,能不能治好疾患,关键是医者有不有一颗仁者之心。我们呼唤好医生,呼唤一套温暖的、人性化的就医体系,但更呼唤一场能催生、造就“好医生”的制度革新。随着公立医院深化改革,我们期盼政府各方再加把劲儿,加快公立医院改革步伐,尽早取得实质性突破,找到一条公立医院改革的全新之路,让公立医院不再“功利”,让苦苦求医的患者和家属们不再因医生的态度胆颤心惊,让他们看病时不再需要拼人品,靠运气,让他们得了病能让医生治,真正成为一种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