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观不同,创业的理念也不同。李开复觉得教育在创业乃至创新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觉得台湾它比较强的地方就是说它更早有这种世界观,更多的人可能是更愿意看这种商业价值、用户的价值,而不是那么地浮躁、急迫,我觉得大陆强的地方就是说对这个成功有一种非常迫切感,更愿意投入,也愿意去冒险,大陆的人创业其实是更合适的,但是各有利弊。”在访谈中他直言不讳。
以下是创新工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关于“中国企业创新如何突出重围”的谈话实录:
何力:天气这么冷,大家等开复等了这么久,我们节奏可以稍微快一点,我想大家还是蛮关心你到创新工场,创新工场开工有一年了吗?
李开复:一年三个月了。
何力:我想大家还是很关心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模式?比如说大家觉得这个是风险投资吗?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形式呢?是把好多风险投资聚集在一起?还是说你募集到的风险投资的钱不够多?所以用你自己个人的经验去寻找好的项目更有效,我想大家还是蛮关心这一年创新工场本身它的一些情况,你让它活得很开心吗?
李开复:好的,谢谢。真的非常难得来做这样的演讲,还有机会做广告,真是非常感谢,说真的,创新工场过去这15个月,其实刚开始是走得比较辛苦的,因为我们走这条路是一条不同的路,当时我记得我在宣布创新工场的时候,我最后的一句话就是说我很喜欢的一首诗,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人生碰到了两条路,我选择了一条比较少走的路。一直到今天在投资界最红火的,最受人追捧的甚至VC都PE化了,后期能够有很短的时间赚到很多的回报。
何力:其实主要是靠关系。
李开复:也有关,我觉得我一方面没有什么财务的背景,第二方面没有关系,第三没有热情,把一个公司做上市了是很有价值的事情,但是更有价值的是谁来创新,谁来创业,谁来让这个很辛苦的创业者,帮他走上创业的道路,这条路肯定是最辛苦的,更少人走的,但是适合走这条路的人,应该是一个在创新的公司做过,在业界里有一定的人脉,有一定的导师辅助、帮助,扮演这样一个角色的人。所以创新工场其实就是一个早期的投资者,但是我们不是风投,不是你已经做到了规模,我们是找到那些最有潜力的创业者,帮他们搭建一个很棒的团队,然后辅助他们去创业,我们每一年只能做十几二十个这样的项目,做得会非常地辛苦,退出会相对比较长。但是我觉得在过去这一年呢,我们比较欣慰的就是说从人才,我们找到了大约三百位特别厉害的创业者和工程师,他们参与了这大约20个项目。从投资我们也从无达到了一个,应该很快有15亿人民币这样一个规模的总的资金额。从回报,当然离回报还有很远,我们希望我们开始有一轮外汇的投资,因为有外汇投资给你的项目定了一个估值。所以6个月之内我们会有四五个项目公审,当然是最早期了,绝不是最后的胜利和成功,至少在6个月之内可以看到我们初期的投资已经得到相当的回报,虽然这个回报还没有拿到手里,这四五个项目能够各值几亿人民币,这个成长已经非常好,何况还有十几个项目还在成长中,那些VC进来不是投一块钱得一块钱,他是要投一块钱得十块钱,我觉得这样我们的经济的回报也会很好,确实这个漫长的路,从开始到慢慢退出至少是五年的时间,所以我们也抱着这种坚持来做这个非常有意义,而且我认为也非常有价值的事情。
何力:我听明白了,听上去好像是一个创新学校,或者是哈利波特的魔法师学校,我还要指导你,教你,从您正在物色的项目里,你觉得是纯的技术上的创新,你觉得在中国是更有前景的,还是说基于我们的文化、商业模式和生活、消费方式的创新更有前景?哪一种?
李开复:我觉得创新可以大约分成三种,第一种就是唯利是图,用一切的方法赚到最多的钱。第二种,有商业模式,有学习也有创新,然后用这种更多的是创新的方法来打造一个对用户有价值,但是可能不是一个改变世界的创新。第三种可能是一个所谓真的改变世界的东西,我觉得我们现在定位应该是在第二种。我们觉得这个在作为对投资人是一个负责的步骤。
何力:为什么不是第一种?为什么不是第三种呢?
李开复:我们是想打造一种基业常青的公司,至少用户放在第一位,第二种是可行的,为什么不是第三种呢?其实我认为第三种创新是非常困难的,是不可计划的,在今天的社会风气,尤其是在今天教育的环境之下会是非常困难的。我觉得如果做第三种,我没有办法负责地给投资人一个交代。
何力:谢谢,开复,你刚才也谈到教育,因为我最近清华大学他们有一个企业管理案例的比赛,还有一本杂志,我去做评委,我也发现我们这些在读的MBA对一个案例基本上还是按照一个既定的框架给一些分析,而且很有意思,我在观察大陆这边的这些学生的代表队呢,宏观的叙述啊,宏大的叙事比较多,反而来自正大的MBA都是蛮细节的一些、很微观的一些改良的方案,这就涉及到,因为我最近也去了一下台湾,两岸你觉得他们在教育,或者说为创新提供的人才上是不是还是有一些差异是吧?
李开复:其实我觉得两岸刚才谈的第三种突破式创新,在这个阶段很有挑战,但是你的问题可能更多的是教育的模式。我觉得台湾它比较强的地方就是说它更早有这种世界观,更多的人可能是更愿意看这种商业价值、用户的价值,而不是那么地浮躁、急迫,我觉得大陆强的地方就是说对这个成功有一种非常迫切感,更愿意投入,也愿意去冒险,大陆的人创业其实是更合适的,但是各有利弊。
何力:我最近看到,就在这个月前几天,英国《金融时报》上有一篇文章,它批评我们在整个的经济增长中有很多是不尊重知识产,或者是抄袭呀,比如说谈到我们的高速铁路的技术,这样一个报道,当然其实反过来我们看,一个人他从出生、学习,学习其实也是一种模仿,这两者之间,我们又是一个新兴市场、后发国家,这两种之间的边界肯定是要去学习、要去模仿,再怎么在这个基础上创新,你即使真的有一个发明,好像所有专利都是实现的,那就意味着知识产权我们对它的态度平衡点,这个应该强调哪个方面,强调我们更多地去模仿、赶超呢?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有成本,你要创新是要有很大很大的能力,你研究一个新药可能要投入很多很多钱。
李开复:我觉得现在已经达到一个台阶,中国已经被全世界瞩目,而且中国已经成为一个经济强国,在这样的,我觉得什么事情都带来一种责任感,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或者关注得越重,你的责任越大,所以在知识产权这方面其实还是明显地有两种,一种是山寨,模仿,看着别人的产品,理解了一些灵感,去做一个类似,但是没有侵犯知识产权的东西,这个我觉得是社会允许连续下去的,主要是在知识产权的方面,在专利,尤其是不能拿人家的源代码、技术,这些是要遵守的。另外一种严重的知识产权的侵犯,这个阶段已经不是一个企业对企业的事情,而是一个国家民族尊严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在执法方面应该更严厉一些,甚至应该有一些杀鸡儆猴的作用,不要说中国的企业、外国的企业,其实只要是明显地违反了这样的,无论是任何的企业,哪怕它是国企、外企、民企只要犯了这样严重的错误,是应该有一些案例,让大家有一种学习、警惕。
何力:我有一个高中同学,他一直在加拿大做建筑师做了有很多年,做得很成功,他也有很多年没有回过中国、回过北京,他今年回来,我带着他在北京大街小巷看,因为他是做建筑的,他老觉得这个尺寸不对,这个尺寸不好,他觉得央视那个尺寸怎么样,我说你那么多年没回来,你觉得北京好不好啊?他沉吟了片刻说北京真美,我说哪里美呀?他说混乱。后来我也理解,在北京一个交通高峰到一个路口就看到公共车、私车、电动车都混在一起,它们之间的关系还有某种协调,在这样一个新兴市场,即使我们在秩序上存在一些问题,或者在创新的力量上跟发达国家比有差距,但是反过来从市场需求上也意味着机会还有很多,您觉得哪些领域会有更多的机会?
李开复:机会其实遍地都是,中国它现在在世界经济危机之下,它的独特的地位特别容易显现出来,别人都在衰退,我们还在成长。我觉得中国最大的几个优势,第一个就是中国内需市场非常大、成长非常快,没有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第二个,中国人工成本还是相当低的,无论是创新、创造、创业,还是制造,都还是相当地低的,也许不是世界最低,但是已经可以做出好质量,相对低成本的产品。第三个,中国人成功的欲望还是非常强,因此非常努力地工作,所以中国人的这种艰辛的努力,不怕辛苦,这些我们在创业中可以看到。当然,你可以说90后是不是还是持续,这是另外一个问题,这三个财年之下,在传统企业也好,在IT、制药、生物科技、能源方面,我觉得遍地都是机会,今天真的是创业非常好的一个机会。
何力:还有一个问题,前两天我和陆川导演在一起吃饭,他在拍一个新的电影,就讲到说我们中国的经纪公司,也有点像培育一个新人,兄弟公司签约一个年轻的、刚刚出道的演员,他希望能够签十年,甚至签十五年,他说培养一个演员,从不出名到出名,投入的资源是非常非常多的,但是如果仅仅是几年的话,可能经纪公司还没有赚到钱他就走了,这里涉及到资本还有金融市场,创新有价值发现,您这一年多也是想把这两者之间找到更好的结合的关系,你怎么理解这个金融创新?或者说资本创新过程中怎么才能有更好的作用?
李开复:我觉得刚才谈到的三种创新,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唯利是图,想最大化你每一分钟的获利的话,那各种诚信也好,或者是违约也好,或者是签约的陷阱在里面也好,不断地有情况发生,我们大环境里面真的需要文化产业创新的领域,需要大家有一种双赢的理念,有一种诚信的理念,还有我们做的是合适的游戏规则,让这种不好的事情不会发生。我也听说过一个例子,一个资深的投资人看好一个人投资了钱,过了几年那个人带着女朋友到处去玩,根本没有创业,把钱挥霍掉了,这样情况也有发生。创新工场我们会深入了解你的创业者,我们会把他集中到一个地方办公,这种所谓的孵化器的做法,一方面是我们可以更深度地了解每一位创业者,今年我们20位创业者,他的家庭、年龄、婚姻状态、团队是什么情况,每个人的优点、缺点我都可以如数家珍地告诉你,我们这样也是回避了一些风险。
另外一方面,我们的机制也是很重要的,我们怎么样做一个合适的法律的合约,比如说我们做一个投资,我们所占的股份和未来的投资和稀释的方法,会让我们非常明确地知道我们应得的利润,就算它不需要投资了,我们占它的股份也有非常明确的规则,其他的领域也可能要参考,也许在电影界、或者其他界也参考定下来一个游戏规则,让那些投入的人在未来有一定保障的回报,要不然的话,以后谁来做投资。
何力:这是很好的一本书,是美国人写以色列经济奇迹的,叫《创业的国度》。这里面谈到一个观点,以色列这么一个人口又多,尽管他们是犹太人,很聪明,毕竟经常不断地有战争,资源也很贫瘠,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创新和创业公司,很多中小公司在以色列,他分析背后的原因,当然我们看到的原因是按照迈克尔波特集群的效应,大学、创业者、资本家都在一起,就像硅谷那样的,听说这是表面,但是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一种文化,所以我就觉得您能不能给我们讲一讲,您怎么还是创新最终的、真正的推动力量是什么?是不是文化?为什么这样推动?
李开复:我觉得这肯定是对的,这本书的作者我在达沃斯也见过,是非常有思想的一个人。我觉得这种文化也是很大程度上创新工场要打造的,这种文化我们应该是理解现在中国的状态,理解社会和环境,在合适的方法能够帮助它走到一个稍微更高一点的层次,但是要务实,这时候有一种叫梦想家的做法,我要打造一个文化,做一个实验室,这样的话太多梦想不够务实,我觉得比较务实的是可以投资一个公司,在培养他们的过程中,非常明确地让他们了解一些创业应有的文化,比如说把用户放在第一位,绝对不可以侵占了用户的隐私,或者是伤害了用户的信任,这不但是做生意千年以来拥有的规则,你如果违背了最后会受到谴责,用户永远是你的上帝。
第二个,一个团队凝聚合作双赢这样的一个文化,也就是说创业的团队中不要给自己设任何的阻碍,小小的团队不可以有内部的斗争,创始人的不和,这都是有毁坏的作用,所以一定要有凝聚力,把这个团队推进。还有创业过程中有非常强的团队,平更的环境让每个人觉得他是提供了很大的价值,这些是我们非常看重的,我们怎么样把这样的一个理念,这样的一个文化,这样的一个平等团队,供应,用户第一,这种灌输到我们的企业里,说教的方法一定不会成功的,我们评估每一个项目的时候都会问这个问题,有问题的团队都会不同,每一次进来的时候有指标,别的VC说你能不能达到什么什么样的地步,我们看你的团队有没有问题,我有没有观察到你团队里有诚信的问题,还有你有没有把用户放在第一位,还是你唯利是图,这些都是我们的指标,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以身作则,你说再多话都没有用,一定要以身作则,所以创新工场所做得一切都是透明、平等、用户第一的,我们这里不会允许那些伤害用户,或者是破坏隐私的行为。所以我觉得是靠这样的方法来培养这样的一个文化。
何力:它其实这本书里也讲到要有特别好的个性和个人主义,同样要具有特别好的团结和团队意识,这两者之间必须都得有,没有个性没法创新,如果仅仅是自己,没有合作、没有主体,但是我们回过头来看,您在这个过程中,觉得我们中国自身的话,我们常讲知足常乐,我们自己的文化是不是不适合创新?我们缺乏冒险精神。
李开复:其实中国文化是一个大熔炉,有很多思维,也有这种保守的思维,也有枪打出头鸟的思维,但同时也有改革开放的思维,所以我们要提炼出那些改革开放带来的那些敢冒险,想做一番大事业,由改革开放所带来的一种气魄,这些创业者,他们是做一番事业的,愿意全力投入的,不怕风险。说实在的这种人是在任何的一个国家里面,这一类的人是非常少数的,那么我们创新工场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在人群中找到一千个里面挑一两个这样的人,让他们能够负以重任地做CEO,在他们周围凝聚一批人,这批人是风险承受能力稍低一点的作为创业者,当他发展到一百个人的时候,这时候风险降低了,可能会招到再下一批人,这样是一个比较好的发展方式,并不是说你看百度、腾讯的发展模式中,里面加入的第一百个人,第一千个人等等这些是不一样的风险承受能力的人。
何力:我自己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因为我们都知道人们的创新性,或者创造力,还是需要有一个小环境,乃至于整个社会的制度环境,因为一个相对自由和宽松的氛围肯定具有创造性,对民主创新有影响,您觉得在整个社会环境,包括制度安排,在这一方面应该还有哪些可以调整或者改进的?包括政府。
李开复:其实这些方面还有很多可以做的,我认为比较短期能够做的就是更关注早期的投资,因为其实我们做这个工作我们知道很辛苦,很大的程度是因为我个人的参与,让创新工场今天能够走得比较好,还没有成功,还有很大的挑战,如果是一批资历比较浅的年轻人来做我这个工作的话,会走得更辛苦,我们怎么能提供相对宽松,相对有正面文化的方法,来孕育这样一个创新的企业,政府其实今天已经有很多领导基金也好、创投、孵化器等等,还有火炬计划,奖励海外学者归国等等,这些能够整合一下,把投入初期的创业,能够有更多的资金投入,毕竟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说,中国需要从头做起,做下一个华为,做下一个百度,这个机会是非常大的,但是早期投资真的是不够的。但做得同时要注意到文化的发展,至少走到第二种的创业,而不要只做第一种创业。
第二个,我觉得很多人还会觉得中国的环境创业还有一个很大的辛苦,就是说很多大公司的垄断,或者不公平竞争的种种的问题,比如说垄断某个渠道,或者说跟别人签了一些特别的条款,不让创新者介入。或者说大公司来抄袭小公司的差别,这些我们要在法律方面应该不是一视同仁的,在国外有非常明显的垄断法,在中国其实也有,但是它的真正的执行可以再做得更多、更好,其实很多人误会垄断是犯罪,其实垄断没有犯罪,垄断者是大家都希望追求的,每个人都希望做垄断者,如果达到了垄断地位你就不能是跟别人同样的游戏规则,你可以在A业内的垄断规则进入B、进入C,让别的创业者没有地位,当你达到垄断者的时候,你应该接受更多的监督。
第三个比较长远,就是教育,其实这是一个百年树人的问题。中国的教育几千年来都是一个相对比较传道解惑的理解,你有什么问题老师来解惑,但是今天的社会里我们更需要的是至少在思想方面能够挑战老师,不是说你不尊敬老师,还是要尊敬老师,但是你可以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可以用不同的方法来思考问题,你学一个技术不只是学技术的什么东西,还要学它有什么用,还要学为什么不一定是这样,可以是别的方法来思考问题。这些叫做所谓批判式思维,太需要慢慢地进入我们教育的流程,也不可以一夜之间把教育整个体系改变了,但是慢慢地从一个相对填鸭式的教育进入一个更能够鼓励创新,从创新做起,先教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不?几乎除了那些真理之外都有很多答案,一个学生应该不但要学到一个,就算有一个老师教你一个方法,学生要理解,每一个问题都有多种方法来看它,而且每一个学生应该能够提出多种方法来看问题,这些基本的能力是比较欠缺的。当一个社会跟教育体系缺乏这种创新的时候,真的很难做到再谈到第三种所谓的范式转移的创新。
何力:谢谢,真的要我们要有想象力,因为我们看到太多的同治化都不能忍受,发明一个词叫打造,我们都用,今天说“给力”这个词很好,大家都在用,我建议大家不要再用了,自己创新是最好的,看看大家有什么问题?
提问:李开复先生,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刚刚想去厕所,一直忍到现在,等一下我就一个问题,如果李开复先生回答不是我想听到的话,很可能我会昏过去,问题很简单。因为都说投资商会投情不投理,甚至有的投资商有很多方案给自己亲朋好友,这样一个创新产业的环境里,我们的企业创新是否会遇到一个很大的鸿沟而跨越不过去?
李开复:这个确实是大部分创业者都想问的问题,我这个点子多好,要告诉了你,你自己去投资别人了,那怎么办?我觉得这个其实我一个回答就是说任何一个投资者,他只要做一次这种错误,他被披露了以后,他以后不要想在投资界生存了,所以我们今天有微博,今天有各种方法,哪一个创业者被欺负了,他就应该把这个事情让全世界知道,让这个VC丧失他全部的声誉,用这样的方法阻止这种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创业者太过分地认为自己的点子有多了不起,其实在我的领域里面,也许在某些领域是这样的,在IT创业的领域里面,你如果有一个好的点子,我几乎打赌还有一百个人也想到了。我觉得真正的点子它真的不是一个那么巨大的有商业秘密的事情。
尤其是在美国你还可以这样说,但是中国都是第一和第二种创新的环境里面,这些点子很多人都有的,更重要的是你的秘密是怎么能把一个点子执行得很好。比如说一个京东商城,还是一个QQ,这些点子早就有人有,他们两个公司的成功,最大的成功是他们的执行力,他们知道怎么把这个点子转化成为价值,他们知道怎么在这个点子之后找一个好的执行力的团队,重视用户体验的团队来把它做精做好,所以真正的这个点子的价值是远远被所谓很多的创业者高估了,点子的执行反而被低估了。
主持人:代表性很强,今天微博今天留一点时间,昏过去了吗?我们来看一下微博上的提问,第一次回答微博上的问题,也是作为今天我们全场的最后两个问题吧,好不好?
一个刚才我看到了一条,是提问李开复的,从过去的一个企业家,从一个高管,从一个管理层转而来做创新工厂,这中间的这个差距和路程怎么来形容?
李开复:我觉得做这个创新工场让我感到最振奋的就是是一个我真正想做的事情,而且我能够把绝大多数我的时间投入我想做的事情,还有就是一个非常有自由、没有束缚的环境,其实很多跨国企业也好,或者是本土企业的部门也好,在外部看起来可能是一个非常光鲜的职位,实际上总部或者是老板总是会对你有很多要求,总部各个不同的部门在这个结构里面,往往会让一个跨国企业的高管把很多时间都做沟通的工作,固然每个工作都有它的回报,让我最有激情的事情还是帮助青年人创业,还是能够跟技术直接接轨,现在能够让我把大部分时间投入这个里面,没有一个所谓的老板里去指导,或者是需要得到他的理解呀,这个让我能够真的是如鱼得水地做我想做的事情。
主持人:好,谢谢,还有掌声,不能切换,我就最后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刚才在跟何先生交流的过程当中,今天我们说到很多关于商业模式的,关于挣钱的,关于创新的,关于发展的,关于让我们来纠结,或者让我们来思考的,还有关于让我们给力的事情,今天我们都问到了。我下面跟何先生交流的时候,有一点我很感兴趣,他说当我们进入到一个年龄相对大,比如说他今年35岁,他认为自己年龄偏大,进入这样一个年龄层以后也许很多事情要做减法,也许很多事情慢慢你会选择舒适,也许很多事情会选择平静,所以我想在最后的时间跟李开复先生和何力先生分享一下,未来中国经济仍然保持7%、8%过程当中的,还是我们永远要面对每天不断变化里面,各种交通工具互相之间和谐相处的,还是要面临更多诱惑的,更多的让我们感觉到冲突的外部环境,在这之下,心情的平静、个人的平静如何保持?
李开复:我个人相信一个人在世界上的生存,他所要追求的不是他能拥有多少,而是他能留下多少,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人生在世,其实从一个地球的角度来说是非常短暂的,当然有道家的看法,所以应该看淡一点,应该做减法。但是我反而认为说既然我们的人生是这么短暂的,我们人生过后了以后,能够这个世界因为我的存在,有什么地方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最后有一本书叫《世界因你不同》,如果你能够想象这个世界因为有你,因为没有人,这个差别最大的就是人生的意义。
有很多人认为我每天起来改变世界,要做巨大的革命,我觉得不是这样,每一个人他人生有不同的意义,让我的家庭更快乐,把我的花园打扫得更干净,这每一件事情其实都是非常微小地让世界不同,只要你能够让你的孩子活得更好,人大家更了解中国的文化,或者帮中国打造一个有价值的品牌,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是对世界有价值的,而且我们有幸生存在、活在中国崛起的时代,如果不在这个时代,对世界最有影响力的国家,和历史的机遇,做一点有价值的事情,我觉得其实太对不起自己一生在世。
话说回来呢,我再次重复这个事情绝对不是说每个人都一定轰轰烈烈,而是让自己活得有价值,让自己有更多的有价值的东西留给我们的后代,留给中国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