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如此广泛、如此频繁地表达着对于政治、经济、民生的观点、建议,你的出发点是什么?
郎咸平:一言以蔽之只有一个,就是民生。也就是藏富于民,使之不用担心吃的有问题,用的洗发水有什么疑虑,这就是我的出发点。
记者:你听过最苛刻的评价是什么?
郎咸平:我是在讲我觉得最基本的道理。可有些人就是不认同,不是我无法认同谁的哪种观点,而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奇怪,为何不认同这些最基本的道理。如果他们确实有理,可以一起讨论,我的观点是开放的。
记者:你预计房价什么时候探底?
郎咸平:我是学者,不是占卜师,也不是章鱼保罗。我的职责是研究和分析泡沫是如何产生的,以及如何被刺破的。有关中国的房地产问题,我给出了基本的分析框架,就是“火山理论”,也给出了拯救的方案,也就是“重庆药方”。用对了药方,那么楼市火山会慢慢冷却下来。
记者:考虑过通过什么方式影响政府的决策层,将你的观点落实吗?
郎咸平:我认为学者不是官员,也不应以决策者自居,其职责是尽可能把自己的分析框架理清楚,而在这个分析逻辑下看到了比较好的解决办法,也应该奉献给公众。
记者:如果有机会出任发改委主任或者总理,你最想改的事是什么?
郎咸平:学者更多的责任是引起公众对一些问题的警醒,如果观点引发了一些思考,这于我而言,远比什么谁落实了我的什么观点更有意义,也比出任任何具体职务更有价值。
记者:这辈子你为钱特别发愁过吗?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钱足够了。
郎咸平:我想提下偶像林觉民(注:黄花岗72烈士之一,为创建民国捐躯),他比我有钱多了,他出生在如今福州最贵的地段—三坊七巷。日本最好的私立大学毕业,还懂英文和德文。按今天观点看,他做什么都该能赚大钱,今天要有这种人,高盛肯定高薪延揽了。但林觉民给我最大的触动是人之为人,不是为钱而活着。
记者:如果你身边有个存在感狂缺的年轻亲戚,你会开导他在螺丝钉一样的工作中找到信仰吗?
郎咸平:我一直认为,现在的社会没有给年轻人足够的上升机会,所以才会有相亲节目、选秀节目的异常火爆。作为年轻人,当然要避免浮躁,从基础岗位开始踏实工作,才有可能取得许三多一样的进步。
记者:你现在较担忧的事情是什么?
郎咸平:从社会角度看,我觉得大部分年轻人即便像许三多一样努力,也得不到《士兵突击》里那么多的机会,这是我忧心的。如果年轻人都把一夜之间在创业板上市暴富当作成功了,那么这才是最让人失望和害怕的。
记者:你怎么看“穷忙族”?
郎咸平:“穷忙族”出现是中产阶级消失,社会进入“M”型社会的标识。本来社会有人数众多的中产阶级,可是现在只有小部分才能挤入高收入阶层。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够努力。
记者:今年的大学生失业人数官方数字是200万,有人说200万大学生丢到任何一个星球,都能繁荣一阵,在我们这里成了包袱,你怎么看?
郎咸平:什么社会需要大量的大学生?一定是创新型和研发为主导的社会。如果一个社会是以制造业为主体的,比如德国和日本,那么实际上最需要的也非大学生,而是娴熟的技工和技师,所以德国和日本的职业教育异常发达。换言之,我们无论供给,还是需求,都搞错了,而且还为了扩招而扩招,学生们本来都是无辜受害者,却成了所谓“包袱”。
人物档案
郎咸平,1956年6月21日出生,祖籍山东潍坊。美国宾西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博士;现任香港中文大学讲座教授。其诸多经济学观点引发巨大反响,被称之为“郎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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